權全部都交還給你,還乖乖的跑來坐牢。可是現下看來,你這個故意勾引人的賤種,竟然也被他勾引了,竟是連子嗣傳承都不肯要了!你就不怕列祖列宗知道了,乾脆爬上來直接拉你下地獄嗎?”
沈氏的尖叫聲一出,天牢裡靜靜立著的蕭君燁就是一怔,隨即,他緊緊攥著的雙手,開始緩緩鬆開。
蕭無塵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被放在地上的肩輿上的沈氏,輕笑道:“子嗣傳承麼?那你可知,你之前的十代的祖宗是誰?二十代的祖宗是誰?頭一個祖宗又是誰?”
沈氏一怔。
蕭無塵幽幽道:“朕連朕的頭一個祖宗是誰都不知,朕的列祖列宗也不知。朕既不知曉他們,那麼,若朕當真有了子嗣,朕之後的第十幾代二十幾代子孫,想來也是不知道朕的。”頓了頓,他又道,“或者大興在數代之後忽然亡國的話,那麼,蕭家子孫怕是還要為了避難,改名換姓,順便把祖宗也換了,到時候,三代之後,就更加沒有人為朕為先頭的那些列祖列宗或祭祀或延續香火了。既是如此,朕有無子嗣,有無傳承,又有甚麼重要的?”
蕭無塵的一番話,乃是他自幼就奇怪的事情。只是他幼時這番話是不能說出口的,一旦說出口,就會遭到身邊宮人的跪地請罪,如此,蕭無塵也就只好憋著,然後憋著憋著,就一直憋到了今日,他自己當家做主,坐了皇帝。
只是沒想到,他的這番話,卻是說給了一個瘋子聽。
瘋子又如何聽得懂這裡頭的意思呢?
沈氏果然尖聲道:“哀家才不管你那些道理!哀家只知道,你堂堂蕭家子孫,被先帝選中的繼承人,竟然想要斷絕了蕭家傳承!真真是可笑、可恨!先帝糊塗,竟然選了你做皇帝,放棄了我兒,真真是糊塗,糊塗!”
蕭無塵不語。
那沈氏還在不停的叫罵。
蕭無塵聽了一會兒,覺得這沈氏當真是瘋了,既是瘋了,那麼,他也就懶得再搭理她,只等著將她送去關了很多瘋子的冷宮裡去。
想來那裡,才是沈氏最終該去的地方。
然而沈氏卻不是這般想的,她在蕭無塵漠然的走過她身畔的時候,忽然抓住了蕭無塵的手臂。
蕭無塵側首看她。
沈氏原本有些瘋癲的眸子,這一刻卻突然變得清醒起來。
她盯著蕭無塵,道:“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兒一輩子做戲子,甚至做一個戲臺子上的皇帝,讓他一輩子,都得不到他心中所求?然後再將哀家關到那些關了一堆瘋婦的冷宮裡去?若是哀家一輩子糊塗就罷了,若是有朝一日,哀家突然清醒了,你便讓哀家去看哀家長大了的只能在戲臺子做皇帝的兒子?然後這般折磨我們母子二人?讓我們母子二人,痛苦一生?”
蕭無塵微微挑眉,不語。但看向沈氏的目光,顯然就是在說,他的確是這個想法。只不過,沈氏還是猜錯了一件事情。他現在不殺他們母子,只是因為蕭無壇還小,還不到十五歲。等到蕭無壇十五歲那一年,無論蕭無壇是否品嚐夠了作為戲子的艱辛和痛苦,蕭無塵都會殺了他。還會當著沈氏的面殺了他,然後再處死沈氏。
前世之仇,他終究是要報的。
沈氏面上驀地浮現出掙扎之色,然後下一瞬,她忽然朝著蕭無塵跪了下來。
蕭無塵看著她不語。
沈氏咬牙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可知道,當初我是如何被你母親欺騙?如何被你母親誤了一生?當年我正是如花妙齡,卻偏偏因你母親之故,不得不進了後宮,委身人妾。如此就也罷了,待我進宮之後,甚至還不曾來得及承寵,你的母親,我的那位好姐姐,就被太醫診出了喜脈來!”
沈氏說到這裡,面上忍不住有些猙獰:“我那時心中雖恨,可是,想著所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