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剩餘的五十兩銀元寶,蘇可留在了小院裡。田太姨娘那裡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但如果大勢已去,侯府朝不保夕,到時候打點了牛婆子,裡應外合,還是有可能將她們從府裡接出來。
人人都有靠山,事到臨頭可能都有轉機。只她們沒有,蘇可才這般惦記。
所以身上一分錢沒有的蘇可出府後只能選擇了徐旺家。
現在既託人帶了銀兩來,蘇可肯定不會繼續留在這裡,畢竟也不知道徐旺到底是怎麼離開的。萬一有人找上門來,她就露了陷。
“南市有個陶居客棧,我會去那裡定一間普通的客房。你就說是我弟弟,我是來投奔你的。有什麼話,那時候再說吧。”
慶兒陳了半晌,身子往回縮了一步,“那還是我去訂間房,等姑娘來。”
說完,也沒等蘇可同不同意,抱著盒子低頭縮脖地離開了。
蘇可不由嘖了下舌,沒想到這個慶兒還真是個謹慎的人。這是怕她拿了錢後將他甩開嗎?竟然還帶著盒子離開了。
沒有辦法,蘇可等到天色黑透,周圍民舍漸漸關門落鑰,她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趁無人之時悄聲離開了徐旺家。
陶居客棧開在南市一條繁華的街道上,蘇可裹著頭巾挎著包袱,裝作一個剛剛進城的鄉下民婦,一路尋去了客棧。
慶兒蹲在門口等,見了她來,聲音不大不小地喚了她一聲姐,“我已經給姐在樓上開了間房,姐先住著,差事什麼的回頭我幫姐張羅。”一邊說著,一邊同櫃檯裡的掌櫃點了下頭,領著蘇可上了樓。
房間在二樓走廊的盡頭,窗子朝北,臨窗便能瞧見對面街上開的店面。一家銀樓,一家藥材鋪子,一家綢緞莊。蘇可饒有興致地打量慶兒,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知道我來這家客棧是什麼目的?”
慶兒關好門後就一直站在門口,這會兒摸了摸後腦勺,小聲說:“南市這邊多客棧,姑娘指了名要這間,我來的時候瞧見對面那間藥鋪,琢磨著姑娘可能是為了這個而來。”
蘇可點頭,她確實為這間生藥鋪子而來。
“既是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那這幾天我們就將它盯好。看都是什麼人來這裡拿藥,有沒有大宗的買賣,什麼人來送貨,是哪裡的供應。時間不多,必須儘快探聽到。”
慶兒滿口答應下來,幫著蘇可叫了飯,眼看天色太晚,給蘇可留下一把防身的匕首,然後趕著回去了。
他一走,蘇可也沒了胃口,起身去檢視那個留下來的盒子。
四四方方的普通木盒,裡面整齊疊放著厚厚一沓銀票,有五十兩一百兩的面額,也有一千兩的大數額,算下來至少有萬兩之多。除此之外,有一包鼓鼓囊囊的碎銀子和兩吊銅板。一枚一寸來長的玉牌墜子,通體碧綠,水光瑩瑩。穿著一根捻金線的黑繩,無論從哪裡看,這都是個貼身之物。
蘇可抿著嘴唇,將玉牌墜子套上了脖頸。
邵令航這毛病大約是改不了了,從大紅穗子到白玉的無事牌,後來是懷錶,現在又是玉牌。好像她身上必須有一個他的東西才行,這樣才能套牢了拴住了。
什麼邏輯。
蘇可復又低頭仔細去看那玉牌,上乘的翡翠,價值不菲。她將玉牌塞進衣領裡,又去瞧盒子裡的東西。
除了以上之物,在銀票下面有一個用青色綢子裹起來的小包袱。裡面是八張硬板的紙卡,四張宣平侯的名帖,四張沒有抬頭的拜帖。另附著一個小小的錦盒,裡面是邵令航的私印。
然後便再無其他了。
沒有書信,沒有隻言片語。不做交代,因為還有來日。
……
在陶居客棧蟄伏了十日有餘,蘇可以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身份,在客棧裡和掌櫃賬房打聽這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