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分前後半夜,精神頭會不會好很多?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還沒有慮到,等我同董媽媽商議過後才能有論斷。”蘇可對自己的失誤大方承認,但也很慶幸有這麼個懂得給自己謀利益的手下。
蔡婆子福身後就回了那幾個婆子身邊。
蘇可遠遠看著她們站做一堆,或交頭接耳,或面露為難,或靜默不語。僅僅六個人,卻露眾生相。她突然琢磨,如果是她換作她們的位置,她又要怎麼說怎麼做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呢?
“姑娘打算裁走誰?”柳五娘就著欄杆順勢一滑,坐到蘇可身邊,“姑娘心裡是不是已經有數了?”
蘇可確實有數了,但並不想將心中所思所想都告訴她。
但柳五娘卻自有藉口和理由,掏了帕子出來掩住嘴角,聲音壓得很低,“不妨告訴姑娘,我是早晚要回老夫人身邊去的,在公中庫房落下個壞名聲,我一點都不在乎。當著這幾個婆子的面,姑娘和我敘敘長短,姑娘把誰裁走了,那些人會以為是我挑唆的姑娘,姑娘頂多落個耳根軟的假象,卻不會落太多埋怨。”
蘇可聽了這話,不由覺得好笑。柳五娘在這裡站了半天,當那些婆子都眼瞎不成?這會兒就是不和她敘敘長短,那些婆子也早已怨透了她,還想來套話……
蘇可眉眼一抬,“我怎好讓嫂子背這個黑鍋。往後府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落埋怨都不好。我日後還要和她們細細相處,這會子最好就把話說開,大家免得誤會,才能更好的在一起工作。”
套話麼,誰不會啊。
柳五娘面露不屑之色,剛要開口接話,似乎想到什麼忙又閉了嘴。待她看向蘇可的時候,蘇可眼中瞭然一切的模樣讓她頓時一記驚愕。她雖沒說話,但剛剛的反應已經徹底出賣她。這和說了又有什麼分別。
柳五娘噎了嗓子,索性直說:“誰還守誰一輩子呢,若有高枝,誰不飛?”
蘇可心中微動,眼角眉梢都是冷意,“承蒙嫂子吉言,看來高枝是離我不遠了。”
“姑娘這冷言冷語的,是怕登高跌重?”
蘇可笑得荒涼,“我是怕登高後就成了塔頂關著的鳥。”
猶是這麼想,晚晌下值回了福瑞家,還沒到正屋就聽見了少硯的聲音。蘇可站在院子裡望天,覺得自己早已是籠子裡的鳥,“主人”想起她來,就帶著食過來逗逗她。她要吱聲逗趣,才不枉“主人”花了這麼多的錢買她來。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二人之間既有金銀為債,就休要再提什麼真心實意了。
☆、第033章 砧板上的活魚
蘇可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子,心情說不上悲慘,但也不舒暢就是了。磨磨蹭蹭到了正屋,聽到裡面愈發熱鬧的笑聲,蘇可深吸了口氣,掀簾進屋,臉上竭力揚出笑容來,“公子這是從天津衛回……”
話是不能再說下去了,因為太尷尬。
蘇可的想法是想裝作久別重逢的樣子,只當那晚的事沒發生過。她掀過不提,難道他還上趕著承認夜半翻牆圖謀不軌嗎?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舟公子其實並沒有來,屋裡除了福瑞家的和兩個小丫頭外,只有少硯一人。
少硯還一臉為難地道:“我家爺今兒要應酬客,只派了我過來送東西。”
蘇可哽著喉嚨點點頭,臉上的五官僵硬得彷彿凍住一般。她甚至不敢移轉視線去看屋裡其他人的臉,只怕現下她們的表情一定透著止不住的笑意,興許還認為她掛念他,想著他。天地良心,他們是不知道他那晚的所作所為。她只是怕他說出來而已。
“既是這樣,今天累了一天,我先回去洗漱一下。”蘇可說完就要走。
福瑞家的哪肯放過這好機會,當著少硯的面,忙上前拽住了蘇可,拉著往大炕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