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嬉笑嗔怪,可揹人之時卻另一副神色。說不上是悲是喜,淡淡陰鬱,嘴角是上揚的,眼睛卻似有千言萬語。
蘇可心中惶然,看著近處的舟公子,那冷傲的眸子只盯著她,目光如刀。
她握住這柄“刀”直直插向自己的胸口,“公子大字寫得好不好,不如給我寫塊匾,回頭我掛在門框上,開個醉香閣的分號,也不枉我這屋人來人往的。”
邵令航臉色驟變,她最會拿捏痛處,此時這話不亞於傷口撒鹽。
他看著她,聲音低沉陰冷,“回屋去,我來料理他。”
蘇可覺得自己是個殘忍的人,心冷意冷,骨子裡還倔得要命。她和舟公子這輩子是糾纏不清了,但是和梁瑾承,從前就是玩笑般的糾葛,現在更應該是玩笑,一點真心實意都別帶。她何德何能,哪怕梁瑾承只是一時迷了眼,也不該在她身上浪費丁點功夫。她出此下策,對大家都好。
在屋裡靜靜坐著,不知外面什麼境況。天色徹底黑下來,屋裡沒點燈,窗欞外投射出正屋一片柔弱的光,像漫天大霧裡一個提著燈的引路人。
蘇可這麼愣愣地出著神,福瑞家的在屋外喊了一聲,讓蘇可幫著開門。她應了一聲去拉門扇,福瑞家的端著飯菜的托盤進來,不由嗔怪,“怎麼不點燈啊,我還以為你是太累睡下了。快吃飯吧,那邊正喝得起興,沒早晚呢,你吃完也眯會眼,別等了。”
蘇可訕訕的,畢竟她只是出神,並沒有在等誰。可是在別人的眼中,她和他到底糾纏在一起,撇是撇不清的,索性這會兒也不解釋了,白費口舌。
“舟公子和梁太醫喝上了?”
“可不是,現取的上好花雕,煨熱了正喝著呢。”福瑞家的點了燭臺,用手攏著火苗將屋裡另兩處燭臺點亮,“男人家說事就不像咱們女人喜歡將事情攤在桌面上講,他們動不動就要用酒比劃,喝得面紅耳赤的竟說些個胡話,能擺平什麼事……你快吃,我得過去看看,免得喝多了出事。”
蘇可若有所思,目送著福瑞家的離開,腦子裡起了歹主意。
她悄悄摸到正屋的窗根底下,對送菜出來的小丫頭比劃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立起了一雙耳朵。只聽梁瑾承字正腔圓地說:“乾了這杯酒,我把她帶走。”
☆、第036章 怎樣求仁得仁
蘇可知道偷聽牆角是很不好的行為,可是誘/惑面前幾人能抵得住。更何況梁太醫還拋了這麼一個撼動人心的問題,蘇可自然做不到正人君子。
只是屋裡一時沒了聲音,靜得莫名其妙。不多會兒福瑞家的掀了簾子出來,朝蘇可這方向看了一眼,臉孔瞬間板得黑煞煞的。
蘇可看見她自然有些做賊心虛,摸了摸臉打算離開。可偏在這時,屋裡竟傳來舟公子的回話。以蘇可對他的瞭解,如果他把剛才梁太醫的話當真了,那此刻該有捏碎酒盞的碎瓷聲,要麼勃然大怒,要麼夾槍帶棒。然而舟公子的聲音並不見惱意,甚至帶著點無奈。
他說:“為什麼她要選擇你而不是選擇我?就因為名分嗎?”
屋裡燈火通明,梁瑾承看著邵令航驟然散去的氣勢,視線少不得向南窗戶那邊瞥一眼,聲調抬了抬,“你以為呢,對於女人來說,名分跟貞潔是她們最為看重的東西。你既然給不了,就不要繼續拖著她。我可以八抬大轎娶她過門,過門後上無公婆需要侍奉,平輩間也沒有妯娌姑嫂需要應付。論哪一點你都比不得我。”他挪著身子朝邵令航更近了一些,真心實意地同他商量,“你讓我把她帶走,要錢我可以給你。你這樣故意霸著她,拴著她,一點用都沒有的。倘若有在意她出身或清白的人,你再拿張拿喬,我橫豎不在意,你就不要再為難。”
邵令航撥弄著桌上的筷子,聽了最後這些肺腑之言,不由苦笑一聲,“你帶走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