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遭人偷襲了?能將你傷成這樣,那人很厲害?到底是什麼人?”
漫吹音垂著眼沉默不語。
“有什麼不能說的?到這個時候你還……”
“是玄湄。”
是玄湄。
輕飄飄的三個字,不但宛如一道鍾猝不及防地撞在了簾玉心間,也宛如撕開了漫吹音心上一道血痂,再灑上鹽一般,疼得她撕心裂肺。
簾玉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玄湄,但凡提到漫吹音總會連著出現的人,龍族的女君上,漫吹音的好姐妹,二人總是狼狽為奸,搞得天界隔三岔五就雞飛狗跳。
“不、不可能。”簾玉不相信,“龍族女君父母兄長皆是戰死與仙魔大戰,死後還化作了封印徹底封住了魔界的入口,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恨魔族的人,不可能是她……”
說了一半,終於沒了聲。她始終不相信會是玄湄背叛了漫吹音,背叛了天界。然而連她都不信,身為玄湄長輩兼好姐妹的漫吹音會相信?
她望向漫吹音。
漫吹音始終垂著眸,似乎察覺道簾玉的視線,才掀掀眼皮,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我也不願意去懷疑。然而險些掏了我心置我於死地的確實是她,如假包換。”她笑了笑,似乎是無所謂的樣子,“你不必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我承認第一時間挺難過的,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以為足以交託後背的姐妹朋友。但是……”
漫吹音忽而捂住胸口又咳了幾聲,大團大團的黑血咳出來,她也不在意,隨意就拿要袖子擦,眼前卻遞上來一方素帕。
她抬眼看了看簾玉,沒說什麼,伸手接過大力擦掉了唇畔的血跡,聲音弱了不少,宛若遊絲道:“但是我是誰?我是漫吹音……”
漫吹音,三個字,代表了屹立不倒的豐碑,即便是遭到至親至信背後刺了一刀,也只能站在最前面,不能退縮,不能哭泣,不能軟弱,更不能倒下。
那時只有玄湄站在她身後沒有防備,那刺穿她身體的手也是玄湄的,於私她自然是不會懷疑玄湄,正如簾玉所說,玄湄沒有理由背叛,她也不相信玄湄會背叛。然而她還是天地戰神漫吹音,天地戰神必需去懷疑,必須清除每一個可能危害到天界的存在,職責所在。
大約,她也是冷血的罷。她逐漸閉上了眼睛。
啊,可是,她也會痛,也會累啊。
“漫吹音,漫吹音!”簾玉連喊了幾聲,連忙拿出牡丹令,替她吊著一口氣。
漫吹音扯了扯嘴角,艱難地半睜著眼睛,笑了一聲:“放心,我還不能死。”頓了頓,頗為惆悵,“想不到我落難,卻是一向視我為敵的你救我。”
又過了一會兒,她揮手拂開了簾玉的牡丹令。
“不要浪費法力了。”
簾玉冷冷地看著她,不說話,手一翻,就要再次催動牡丹令。
漫吹音突然噓了一聲,眼睛掙開了一些強打起精神:“有人來了。”
簾玉一怔,託著牡丹令聽了一會兒,一直繃著的臉這才放鬆了不少:“是小裳。”
將將走到門口,便踢踢踏踏宛如孩童一般蹦進來一個八、九歲的女童,臉蛋稚嫩精緻,軟萌可愛,身著紫紋玄裳,頭髮簡單的紮起來,佩一枝紫色的花。
“簾玉姐姐!”聲音也是萌萌的,軟糯清脆,“我回來了!”
後面還跟著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眉目溫和,見簾玉不似小裳那樣隨意,而是恭敬地行了個禮:“簾玉仙子。”
簾玉沒有等他行完禮,拉著小裳進了內室。
漫吹音聽見聲音抬抬眼睛,看見小裳亮了一下:“喲,好萌的蘿莉。”
一說完連著咳了幾聲。
小裳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