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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得居住於此等風輕雲淡的‘桃花源頭’,縱使是千金散盡也不覺可惜。”這位洪三爺竟是這般淡然自適,唐慎之冷眼瞧著,深覺此人不似商賈,倒更像是個富貴閒人。

唐慎之略一頷首:“同是享受富貴之人,三爺的那位本家洪大公子他若得能得洪三爺一半的恬淡自適,那位大爺這般通透,必定前途無量,我也再不必為那孩子的事情而操心費神兒。”

不為世俗名利所羈絆,何等高遠豁達。

卻說這位“洪三爺”自從見到唐慎之之後亦是印象頗為慎重,念念不忘了良久,便藉故常常遣人前來,邀約與其弈棋品茗。一來二往,二人熟慣了些,這才更讓唐慎之瞧著心虛惡寒。

洪三爺瞧得他一陣心虛:“你這名兒是誰人取得?”

唐慎之便應答道:“住在‘東風閣’,自是想要於此地‘大借東風’的。”

洪三爺捻鬚眯眼:“此名略有些意思。”

有道是附庸風雅有時盡,心中積澱則長留。渴慕風流的紳公,最是嚮往不羈超脫的形骸之外,若說洪三爺就是這樣的一位此等富貴閒人,對著唐慎之這等極具魏晉風流的公子視為知己或者忘年之交也是毫不奇怪——卻道這唐慎之卻是何許人也?

聽著這話,話中之意自然是再顯而易見也沒有的了,立時眼珠兒一轉,鬼主意開始打算起來,瞟得富商大賈洪三爺身上一陣陣的惡寒:“洪三爺若是有意相中這片兒地段的風水很好,不如安置一棟田宅與這裡,便是要買下我‘東風閣’的這片方圓五十里的土地,唐某人也是心甘割捨與洪三爺您的……”

洪三爺聽罷只覺得緊得一身雞皮,於是連忙擺手道:“罷了、罷了、罷了,此事休要再提起。”

心中暗自道這唐慎之傍著山脈腳下的“東風閣”,還肯不惜委身置要轉交田宅家產——這獅子口開得是有多大?!自此心下決意雖常相至,結伴交朋,卻再不逾心逾矩,不該說得話更是絕口不提。

唐慎之正待要得意忘形地扭身離去,忽聽隨身帶著的小童隔著簾子喚了一聲“王爺”,隨即便被洪三爺斥住沒了聲去。唐慎之當下心頭一緊,一頭一身冷汗。心道不對啊,哪門子的王爺自己竟會不認識嗎?

後又轉念想著是不是哪一家的官爵子弟立功受賞加封為王,想必自然不會是皇帝陛下的親兄弟,這才稍稍定下神兒,寬了心。

洪家的幾位公子卻似乎並不知曉,外面奔波著的諸位大人們每每隔上一段固定的日子就會回到京城之後述職一次、遠征鎮守不平事情的廉親王王,正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兄弟之間既然都已然久不相見,難掩歡喜,貪杯興盡之餘,極易話出誤事——這一個盡興,便自此搭進了他的人生。

折了一個彎兒,終究又回去了。……

“那位洪三爺,究竟是一個甚麼來頭?”洪臨川見唐慎之的神色不定,不比尋常,不由擔憂。

“無甚,想來是哪位達官顯貴喬裝改扮成了富商大賈,混出來遊山玩水的罷。”唐慎之只是輕輕地搖一搖握在手裡的那柄扇子,道,“你可是要把握時機,跟人家多多套套近乎,以助日後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嘴上雖戲謔著,心中卻暗自發慌。果非吉兆,卻未曾料到這洪三爺竟將他從前的舊怨仇人招惹過來——這位仇人,來頭大得忒也說不得,就連富甲一方另外一位也同樣招惹不得,非但招惹不得,還得巴巴地湊上前去巴結……商賈富貴本就被皇室忌諱,除了上稅時候格外受到“恩寵”之外,素來被安置於邊沿兒角落;況乎唐慎之又是一心謀上個一官半職,在朝堂之上“興風作浪”,此時倘若逆了龍鱗,豈非永難以翻身?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唐大公子禁不住淺淺地苦笑道,“蒼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