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延只願儘快將自己從這堆亂七八糟的家務事裡脫身出來,倒是二話不說,便拉起了還有幾分怔忪看著長公主母女的夏國公,將人直接一把拉出了長公主府邸。
“家務事”處置完了,長公主的目光也落到了季琇瑩身上。季琇瑩一個閨閣女子,便是聽說過這位晉陽長公主的手段,可哪裡真正見識過這般場景,只嚇得腿腳發軟,上下牙齒瑟瑟發抖。
“這孩子,怕什麼,你又不是本宮家裡的孩子,本宮也沒權對你這般管教不是。”
晉陽長公主冷笑著走到了季琇瑩跟前,不緊不慢,且語氣不鹹不淡的說著,“聽聞你們季家想將你送入東宮裡做良娣,按理說本宮這個出嫁了的公主也不應攙和到宮內之事中。可太子畢竟是我侄子,本宮可不忍讓太子收了你這麼個沒規矩的女子。既這般想入東宮,那本宮現在先送你去母后宮裡,學好了規矩,過了母后那關,再讓你入東宮。”
“晉陽姑姑,孤從未想要納這位季家小姐入東宮。”
這邊季家還未有任何表示,太子卻是有些急了,連連開口解釋,一邊目光焦急的看向芙蕖,唯恐芙蕖對他有所誤會。
“是這樣嗎?我這訊息可是從宮裡聽來的,太子殿下可莫為了避嫌便不承認了。”
晉陽長公主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奚落,但顯然這會兒,她也不想繼續為這些瑣事糾纏,於是不顧季夫人求饒,直接拍板下了決定:“不管是與不是,便先送去母后宮裡,讓母后好好瞧瞧。”
彷彿是為了讓這一吩咐免受干擾,晉陽長公主直接吩咐了身邊的王嬤嬤親自去抓人。
季夫人原本還想上去攀扯,但一瞧見王嬤嬤,腳步卻是顯得有些躊躇了。王嬤嬤這些年來雖一直伺候著晉陽長公主,可又有誰不知道,這王嬤嬤實則還在太后身邊掛著女官的品級。之所以如今伴在晉陽長公主身邊,不過是太后心疼愛女,才讓自己身邊這個最得力的女官在公主府裡照顧著。
季琇瑩整個人完全傻了,腿腳發軟,只任由著王嬤嬤帶人將她連拖帶拽的帶出了公主府,拉上了去宮裡的馬車。
晉陽長公主發了這好一通威風,自是將整個場面都給震懾住了。尤其是在場之人,皆數都為女賓,心裡忍不住起了退堂鼓,唯恐一不小心惹了晉陽長公主這個煞神不悅,回頭被攆出去丟人事小,像那季琇瑩一般,還被拉到宮裡去,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但是這宴未開,貿然告辭,更是不妥。
眾人左右躊躇之間,晉陽長公主彷彿看出了眾人的心思,她嘴角微微翹起,只皮笑肉不笑說了一句:“諸位既是來參加芙蕖生辰,如何擺出這副臉面,可是嫌本宮招待不周?”
眾人聞言,直覺心驚肉跳,連忙收起心中小心思,嘴上只稱不會不會,倒也立刻恢復了先時熱熱鬧鬧、其樂融融的氣氛。彷彿方才那場爭端、長公主府上發生的事情,根本從未發生過一般。
唯有芙蕖,心中記掛著夏越朗,待眾人散去,便迫不及待拉著晉陽長公主的衣角輕聲道:“娘,哥哥他……”
晉陽長公主聞言,微微挑起眉頭,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角卻彎起一抹笑意,看著芙蕖不緊不慢道:“你哥他在今日這般重要的日子還惹是生非,偏那般無用還將自己折騰進了大理寺中,也該吃點教訓。”
雖然晉陽長公主這話說的彷彿與方才夏國公差不多,但芙蕖心中明白,晉陽長公主說出這番話,其真正的意思,自是與夏國公截然相反,她只無奈的看著的母親,眼裡滿是哀求。
晉陽長公主難得沒應芙蕖的請求,只姿態優雅的飲了半杯手中瓊酒,而後才道:“安心,大理寺卿不至於這般沒眼色。當然,你若真擔心你兄長,找你太子哥哥去,太子的顏面,自是比你娘這個長公主管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