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延聞言,倒是停住了腳步,略微沉思,開口點了點頭,說了一字:“傳!”
小太監所言來求見的陳大人,是當朝一品大員,先皇在世之時,封他做了大學士,雖未於他重責,卻十分信任,有什麼重大事情,都會與其探討。當初先皇將手中政務移交給趙晉延之時,也是曾對這位陳大人重點點出過。
作為先皇遺留下的大臣,而且是一心為了皇帝、皇家考慮的大人,趙晉延自是給予了必要的尊重。
無事不登八寶殿,這位陳大人自趙晉延登位以來,雖然在朝中所作所為一直都是極力支援趙晉延,不過像這般私下來求見這般顯眼之事,還是第一次做。
趙晉延心底裡其實多少有些猜測到了對方的來意,只怕與昨日之事有些干係。
陳大人走進來的時候,趙晉延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龍椅之上接見。
陳大人進屋之後,恭敬的衝著趙晉延行過一禮後,也沒有說什麼廢話,直截了當便表明了自己的來意:“皇上,微臣此次求見,只為一事,求皇上應下北漠使者求親之事。”
趙晉延聞言,並且說話,只是目光打量著陳大人。
而陳大人倒是無懼無畏的抬起頭,對視上趙晉延的目光,依然恭敬開口:“昨日微臣並未說話,自是瞧出此事背後,定然有所端倪,可歸家深思之後,卻發現此事百利而無一害。”
“陳大人的意思是……”
趙晉延語氣平靜開口詢問。
而陳大人則是慢慢解釋道:“先皇在世之時,曾與微臣道過一事,他不希望先太子殿下與他一般無法掌控住整個朝局。皇上應是明白先皇之意,微臣相信,先皇對於皇上的期許,與先太子並無二般。”
陳大人這話,其實說的並不算規矩,還有幾分大膽,可趙晉延卻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聽著。
陳大人見此,也便繼續大著膽子說了下去:“先皇仁厚,對晉陽大長公主心存愧疚,所以在位多年,一直未動晉陽大長公主手中這份勢力。甚至對晉陽大長公主一家都是恩寵有加,可一個女流之輩,且是遊離於朝堂之外的公主掌控這份勢力,對於朝廷、對於國本其實都是有害無益,昨日之事,未曾不是一個契機。”
陳大人的話,趙晉延依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其實先皇當初為何會放任晉陽大長公主掌握這份勢力,說是愧疚,或許無奈更多一些,趙晉延雖然是在坐上這個位置後,才知曉這些事情,但他並非是傻子。先皇若真是因著愧疚而放任,那麼也便不會對晉陽大長公主這些年來的態度如此矛盾,既榮寵又防備,且放任著養廢夏越朗,當然更不會這些年來,將與那位廢后有些干係的楊銘一再提拔。
“陳大人既知內情,便知朕不可能讓芙蕖嫁於北漠和親,若是芙蕖落在北漠王庭手中,對於朝廷對於國家的影響只怕舉足輕重。”趙晉延並不想去說這些舊事,他只是客觀的指出了事實。
而陳大人聞言,卻是微笑回應:“皇上所言自是有理,可若是讓南頤郡主嫁予北漠,未嘗不是對於晉陽大長公主手中勢力的一大打擊。”
晉陽大長公主手中究竟有多少勢力,恐怕連先皇自己都不清楚,從一開始愧疚的有意忽視,直至後來無奈的放縱,且因著晉陽大長公主身份緣故,勢力全在地下不見天日,除了她自己,只怕無人能知她手中有多少勢力。可不管是趙晉延還是陳大人其實都知道,這些勢力中,最讓人忌憚的便是晉陽大長公主在焰鎮軍之中所掌控的勢力,倘若能夠削弱晉陽大長公主在這其中的影響力,其他勢力,便不足為懼。
焰鎮軍當年為夏家軍,後雖分崩離析,如今各為其主,可焰鎮軍多年以來與北漠結下的怨仇,卻是無法改變。
夏芙蕖若是嫁到了北漠王庭,難免晉陽大長公主的態度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