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中,前面走出一夥人,他們嘴巴里面好像在哼著什麼奇怪的歌謠。
“總算遇到人了,我們得救了。”胡工歡樂地叫起來。白藥師一掌拍打他的腦袋罵道:“噓,你給我閉嘴,小心丟了性命。”
一行人冒雨前行,很快便走到我們的眼前。這夥人身上都披著一件蓑衣,一共十二個大漢。
走在前面的大漢嘴巴里面還叼著一杆菸斗,大雨噼裡啪啦落下,狂風呼嘯,他那根菸鬥竟然還在不停地冒煙。他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吐煙的時候,嘴巴總喜歡咀嚼一番。跟在他身後的大漢,每一個人後面都揹著一個竹簍。竹簍沒有蓋起來,竹簍的邊沿插滿了香火,香火冒著煙,雨水竟然沒有把香火澆滅,一夥人被奔騰而起的香火青煙籠罩著。道路漸漸變得泥濘,他們緩緩前行。
我看過無數這樣的場景,低聲問白藥師:“這些是馱屍人嗎?”
白藥師沒有回答我,只是微微一笑。
我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的竹簍裡面一定是揹著一具屍骨。我想起在格薩拉遇到的馱屍人,眼前這些人竹簍裡面裝著的屍骨會不會跳出來傷人呢?屍體只要屍氣未斷,它們還是可以自己活動的,雖然失去了意識,但是並不妨礙它們走動甚至進食。以前只在電影裡面見過殭屍、喪屍、行屍這類的東西,死活也想不到自己會和馱屍人打上交道,而且連我的爺爺、養大我的巴旦,竟然都是馱屍人。
“他們好像沒有左手。”阿真在我身後輕聲說了一句。
那夥“借路”的馱屍人已經從我們面前走過去,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左邊的袖子一直往下垂緊緊地貼在腰間,左手似乎已經不存在了,剛剛沒有注意,十二個人都是獨臂人嗎?我探出腦袋去看,十二個人漸漸遠去,我依舊看得清楚他們左臂確實空蕩蕩無一物。
“快走,我們得跟上他們,但是不能被他們發現。”白藥師走了出來跟在那夥馱屍人後面。遇到馱屍人不是要讓路嗎?李古教授和白骨丁都說遇到馱屍人的時候儘量不要去打攪別人,只要把路讓給他們,一切都大吉大利。我們現在已經讓路,白藥師為何還要追上去呢?
要是被馱屍人發現,肯定不會讓我們好過。再說了,接觸屍氣,我們也會中詛咒吧!馱屍人在馱屍過程裡面最禁忌的事情便是路上遇到活人,因此,他們選擇馱屍路徑和馱屍時間的時候總是選擇無人出沒的路徑和時間段。
雨越下越大,走在裹著一層厚厚雨霧的密林之中,道路越來越泥濘,我們跟著那夥獨臂“馱屍人”先在林中大道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們拐進了一條小路里面,兩邊草木茂盛,遮掩了小路。我們艱難地跟著,看樣子再過半個小時我們才能走出小路進入一個小山坡裡面。
“這路真難走,我們跟著他們幹嗎?他們是不是馱屍人?”胡工走出小路後就追著白藥師問話。
“你急什麼?不想救你女朋友了?”白藥師瞪了胡工一眼。
胡工噤聲,我瞥了他一眼,他似乎揹著白藥師在罵罵咧咧。
“蜘蛛,好多蜘蛛。”阿真突然叫起來。蜘蛛?哪兒來的蜘蛛?我嚇得四處觀望,阿真已經鑽到我身後。胡工瞠目結舌,手忙腳亂大呼救命。白藥師冷冷地板著一張臉,罵了胡工幾句,叫他不要大驚小怪。獨臂“馱屍人”路過之後,這裡竟然聚集了無數的黑色黃紋大蜘蛛。地上爬的,一堆又一堆;樹上掛的,一串又一串。大大小小,大個的如同拳頭,小個的如同米粒。
它們擺動著醜陋的腳,嘴巴里面吐出一層一層的白絲,如同織布機一樣在小山坡四周的草樹叢中繞來繞去,沒多久我們的去路已經被幾張蜘蛛絲結成的網所阻攔。
“這是不是毒蜘蛛?”胡工撿起一根棍子伸過去敲了敲他眼前的一隻拳頭大小的黑蜘蛛,那蜘蛛“噝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