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我趕緊去摸望遠鏡想看具體金額,可惜醫生出手很快,瞬間就收起了支票。兩人進行了一番對話,由於窗戶緊閉,我很難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聽到大夫說了一句“放心”,老張點點頭看上去很滿意。跟著,保鏢就指著白色麵包車,寓意那輛車現在屬於醫生了。張爵明有什麼資格送車?難道雷宇國死後這裡由他做主不成?
目送醫生駕車離去,張爵明拿出手機。我壯著膽子輕輕推開窗戶,總算可以聽見他的聲音了。
他說道:“醫生那裡已經搞定……嗯,我知道……不用趕,他自己會走……今晚就解決……現在不行,絕對不行……沒有‘如果’,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在他掛上電話後,我快速跑向樓梯,若無其事地返回懺悔室。
當保鏢回來時,我已跪在富豪遺體面前。他又裝出心情沉重的模樣,站在我們身旁,將下巴貼在胸前,假惺惺地陪我們一起為雷宇國默哀。
我不知道老張的葫蘆裡還賣著什麼藥,但肯定不會是好事。我唯一清楚的是,律師、大夫都已被他收買,張爵明已經掌控目前的大局。
02
“按照遺囑上的條文,你們會在兩天後拿到遺產。”張爵明打破沉默。他恢復了原有的聲調,“劉振國、方誌凱以及童潤潔接連死去,雷先生現存子女共計四人,去掉潘少強這個殺人兇手,有資格領取遺產的只有你們三個,即,葉秀珍、郭小兵、雷可華。你們每人可以在雷先生的流動資金中領取大約四十六億,至於這棟莊園以及賭場的所屬人,將透過明天的考核揭曉。”
我注意到郭小兵倍感焦急,此時此刻,老四多想有人站出來提議平分這兩處固定資產。葉秀珍微微把頭低下,在談到錢的問題時,這女人總是選擇沉默。
“各位有什麼問題嗎?”老張問。
“我有話要說。”楊利民扶著長椅的靠背艱難地站起來。管家的聲音非常脆弱,就像害了什麼大病似的。他還沒把嗓子裡的痰清乾淨就迫切地說:“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們。”他停下深吸一口氣,然後環顧四周的佈局,像個海外歸來的老華僑一樣,追憶著他在這裡度過的日日夜夜。這次停頓的時間很長,足有五分鐘之久。中途沒人追問,也沒人發出任何聲響。楊利民提了提鼻樑上的眼鏡,終於把話說完。他帶著感慨的腔調說:“我曾經做出過承諾,我要服侍老爺一輩子,直到他死的那天我會離開這座莊園。”他把眼鏡摘下,雙眼緊閉,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該走了。”
我的耳邊迴響起張爵明的那通電話裡的對白“不用趕,他自己會走”,答案出來了,這個“他”指的就是楊利民。說實在的,我不得不佩服老楊的氣魄,他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句話詮釋得非常完美。一個可以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令我敬佩。不過,話又說回來,管家肯定從雷宇國身上撈了不少好處,替一個百億富翁打工,這機率比憑自己的實力考上公務員還要渺小,換了誰,我想都不會錯過。張爵明和老楊共事了不少個年頭,這小老頭的性格,保鏢已經瞭如指掌,所以張爵明斷定老楊自己會走也並不奇怪。
“為什麼要走?”葉秀珍上前一步,“我知道你對這莊園有很深的感情,你可以留下。”
“是啊,老楊。”郭小兵也走到管家身邊,“留下吧。”
我不知說什麼好,但總得說點話。面對這種場面,我該站在哪一邊?
張爵明解開了我的苦惱,他說:“老楊能理解你們的好意,可是我希望各位也為他考慮考慮,他歲數也不小了,總該找個地方享享清福。”
我順著保鏢的話說:“老楊累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楊利民癟著嘴,嘴角向上翹起。從他的角度來看,他當然想留在這兒,可他這年紀的確撐不了多久,何況這屋子要是真缺管家,大家也會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