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放下了這重心事:“管他究竟是糰子還是唐臨,總之是他就好。”隨即又苦笑:無論是糰子還是唐臨,蕭子白現在顯然是再也見不到了。
就在他亂七八糟地想著“臨死前回光返照,是不是能讓他再看唐臨一眼”時,蕭子白的眼前忽然劃過一道火光。
那道火光極濃豔,帶著種耀目的金紅,速度又極快,快得蕭子白只來得及捕捉到一個淡淡的殘影,但當這道殘影映入蕭子白眼中的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中一顫,一種由衷的喜悅和極大的幸福感從蕭子白的心中生起。
是唐臨,唐臨來了。
他終於還是見到他了!
蕭子白完全沒想到“自己可以不用死了”這一遭,自顧自帶著些貪婪地注視著唐臨,只覺他此刻豔麗耀目到極致,讓自己一刻也不想移開眼神。
唐臨抿緊殷紅的唇,他張開金紅火翼自空中俯衝而下,渾身的妖族威壓無聲地爆開,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像那群青首蠻牛壓去,同時將意念探出,在蠻牛群的腦中狠狠一聲戾鳴。
他面前的泥土一寸寸暴翻而起。
蠻牛們慘嗥著,在唐臨面前三寸處硬生生剎住了蹄子,小山一樣的身影七倒八歪地撞成了一堆,唐臨毫不憐憫地一腳踏上為首最高大蠻牛的腦袋,伸手一道火刀劃過,輕飄飄斬落了蠻牛右側的犄角。
那頭蠻牛顫抖著悲叫,卻連一絲反抗的心思也提不起來。
“成天吃草不夠了,如今還要吃人了?嗯?”唐臨用火鞭束著那支角,微笑著點了點蠻牛的腦門,蠻牛匍匐在地上發著抖,血紅的眼已完全是一片清明,聽了這話,急忙搖晃起了那顆巨大無比的腦袋。
站在他腦袋上的唐臨遭了這一晃有些發暈,蹙著眉直接跳了下去,半抬著下巴對那群蠻牛說:“現在該做什麼,不用我教你吧?”蠻牛連連低吼,蔫頭耷腦地拖家帶口飛快走了,它們來時氣勢洶洶,走的時候連倒在地上的大樹也不敢踩一蹄子。
蕭子白拽著邵傑站在半空處發呆。
唐臨抬頭看他一眼,遠遠問蕭子白:“你想吃牛肉?”
“啊?不,沒有。”蕭子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拽著邵傑飛到唐臨旁邊落下,唐臨側著頭看看被冰凍住的邵傑,擰眉問蕭子白:“這是個什麼東西?”
蕭子白猶豫了一下:“邵師兄?”
“師兄?他做了什麼好事兒讓你凍在冰裡了?”唐臨最近看蕭子白的師兄弟姐妹那一大幫都格外地不順眼,大概是因為他們能光明正大地親近蕭子白,而他自己只能偷偷摸摸看?嘖,不管怎麼樣,反正他對“師兄”、“師弟”之類都格外地沒有好感。
這個問題問得蕭子白有些心虛,他抬頭瞟唐臨一眼,低聲回答:“……他把誘香灑我身上了。”
唐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三秒。
然後唐臨走上前去就把蕭子白手裡的藤蔓給搶走了,蕭子白沒反抗,任由他拽走了邵傑,然而在看見唐臨開始在儲物袋裡四處尋摸的時候,他還是按耐不住問:“你在找什麼?”
唐臨把一隻小小的精緻瓷瓶摸出來,一邊拽開瓶塞往凍住邵傑的那塊冰上淋,一邊眼也不抬地回答:“誘香啊。”
“??”蕭子白的眼神裡透著股迷茫。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唐臨說著,向著蕭子白挑了挑眉,雖然他只是輕輕一挑眉而已,架不住他容色絕美,挑眉竟也挑出來種禍國殃民的味道。蕭子白看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所以當唐臨開始把邵傑往大樹上掛的時候,蕭子白也沒有阻止。直到唐臨搞定一切,邵傑已經開始在空中悽慘地搖晃起來的時候,蕭子白才略略有些猶豫地說:“……其實之前我已經在他身上灑了不少了。”
唐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