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冉站在畫架前,目光冷得像兩個冰窟窿。
畫上的玩偶還是聖誕節那晚的樣子,圓乎乎的四頭身,憨態可掬。但如果看得再仔細點,就會發現它的氣質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怨毒、不甘、邪惡,恨意濃重得有些不詳。
可它平平地躺在紙面上,什麼也做不了。
曹冉得意地笑了起來,他摸了摸玩偶的衣襟,自言自語般輕道:“認得這個花紋嗎?像你這種自詡高雅的小少爺,當然注意不到這其實是‘卍’字紋,對不對?青青,用自己的精血親手畫成九九八十一道‘卍’字紋,再被其拘束靈魂的感覺,你喜歡嗎?”
玩偶的眼珠似乎掙扎著動了動,再看去時,又彷彿只是人的錯覺。
詭異陰森,寂靜無聲。
書房中只有曹冉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著話:“你肯定喜歡,我給的東西你都喜歡,乖孩子,來看看這個。”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體檢報告單,點燃一角隨手扔到畫上,很快那張紙就化成了一撮灰燼,並把玩偶畫燒出了一點黑斑。
“這是你回來之前,我和雙白去例行體檢的結果,”曹冉的表情又像在笑,又像在承受痛苦,“他那個人大大咧咧,仗著自己身體好,從來不注意,體檢單還是我去醫院幫他拿的……啊,幸好是我去的。”
曹冉說到這兒,臉上只剩下了純粹的笑意,他繼續道:“是腦癌,已經在向顱內轉移了,治癒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據我對雙白的瞭解,他很可能會選擇放棄治療吧,他怕疼,也受不了成為家庭的累贅,別人的負擔。”
“本來我還在苦惱,怎麼處理他腦子裡的東西,連最壞的情況我也考慮到了,比如他不配合,我就把他鎖在家裡強行開顱,甚至給他換個腦袋什麼的……”曹冉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輕而狠,以至於有些失真,“所以啊青青,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我需要你的身體,這副和雙白差不多的身體,他適應起來肯定更容易些,是吧?”
曹冉雲淡風輕地和畫上的玩偶對視著,半晌,無所謂地攤攤手,道:“不信你就看著唄,他肯定能適應,誰讓你那麼容易就上了鉤,不僅愛上我,還下手殺了他呢……別別別,別激動,我可沒讓你殺人,我只是給你看了你哥哥的遺體捐贈協議而已,我只想讓你感受到來自手足的愛啊。”
他說完這些以後,就再也不出聲了,而是動手在一副風景裝飾畫上,挖出了兩個圓圓的洞,然後他把這幅圖嚴絲合縫地貼上到了玩偶畫的上面。
玩偶的兩隻眼睛剛好能從破洞裡露出來,那憤怒而驚恐、充滿了怨恨的雙目,無論怎樣奮力瞪大,都還是隱沒在了風景畫重重疊疊的樹葉中,無跡可尋。
曹冉把畫從架子上取下來,抱到臥室中,掛到了床頭上,他嘆了口氣,用唇語無聲地說道:“現在換你了,好好看著吧。”
躺在床上陷入昏睡中的楚雙白這時無意識地發出幾聲喃喃囈語,曹冉便彎下腰,在他眉心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而他的目光卻仍然緊盯著上方的畫,就像在炫耀一場徹頭徹尾的勝利。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
構思花了三分鐘
一萬七寫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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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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