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氏神色不驚的點了點頭,高媽媽猶豫了猶豫又接著說道:“方才在穿堂裡……根本便是她主動挑釁的沁玉,甚至說起了‘怨婦們’,分明是將太太也連帶了。”
謝氏嗤笑一聲,示意高媽媽接著說,高媽媽低聲道:“當時正巧三姑娘也來了,我們本還以為三姑娘不定得怒成什麼樣子,誰知她卻坐在穿堂裡看起了戲,還不叫奶孃回來告訴您。”
“三姑娘都快十二了,最近又一直跟著二太太和姑奶奶學管事,往後還能替太太將咱們大房管一陣子也說不準,因此奶孃想著,怎麼也得叫三姑娘先拿幾個人立立威。”
“三姑娘方才那番話,雖是聽來暴躁了些,恐怕也是太太輕言軟語的習慣了,乍一聽覺得不妥,可您仔細琢磨琢磨,為何在穿堂時三姑娘卻不曾這般發怒?”
“前幾日禁足四姑娘那事兒,三姑娘便做得極穩妥呢,太太有何不放心的?”
謝氏笑著點頭:“奶孃說的極是,就算她有些地方看起來不夠穩妥,也許她有她自己的用意……孩子逐漸大了,想事兒也不是誰都看得懂了,且行且看吧,實在不成還有咱們在後面給她支招兒。”
謝氏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看出了自家這姑娘跟她完全不是一種作風。或許是那孩子最近這些天學了些二太太的狠戾,又學了些姑奶奶的狡黠,細細一想這是好事兒啊,何必攔著。
此時便聽得窗外哭聲一片,偶有叫罵聲,卻被響亮的大耳光壓了下去。就算是謝氏也不得不感嘆道:“過去總是躲來躲去的,還真不曾有今兒這種痛快。”
此時的陸清寧哪知道謝氏在西次間聽著她聊著她。只見毛媽媽幾個大耳光下去,雪芳的一張臉已經腫成豬頭,她恨不得跳腳歡呼——何止是謝氏覺得今兒這些做法淋漓盡致的痛快,她也一樣啊,誰叫原主兒留下的、關於太太的記憶都是躲啊躲的!
“三姑娘饒了奴婢吧!”沁玉此時也跪爬過來,一把拉住陸清寧裙角:“三姑娘方才可是都瞧見了,是這小騷蹄子不敬太太,奴婢才與她爭執起來的,奴婢並不是為自己啊。”
陸清寧微微皺眉低頭看她,眼神冷得嚇人。沁玉頓時嚇得一哆嗦,趕緊將手中的裙角放開,卻依然還是痛哭流涕懇求,反反覆覆就是饒了奴婢那幾個字。
要知道她做了好幾年通房丫頭,昨晚好不易抬了房,三姑娘一句話便將她打回原形去,這叫她情何以堪!
卻見陸清寧沉吟了片刻,終於笑道:“你……還不錯,雖然有時候潑了些,喜歡來給太太添麻煩,動輒便是長跪不起,不過關鍵時刻還知道維護太太,這便很不錯了。”
“不過你方才做得真不對。雪芳姑娘再是如何不敬太太,畢竟馬上便要敬茶了,你便該先顧全大局不是麼,你在太太的院子裡跟她扯什麼?等正事兒完畢,再要個誰是誰非的說法兒也不急不是?”
“你這麼一弄之下,倒叫我看不懂了,你到底是想維護太太啊,還是想給太太抹黑啊?你也曾經是太太身邊的人,怎麼這麼點子小事都看不清?”
“太太是賞罰分明的好主子,跟在太太老爺身邊伺候是你的福氣,你偏偏自己給搞得一團糟,若還是不知悔改如此糊塗下去,我今日救得你,明日救得你,我還能天天救得你?”
沁玉一時聽不懂陸清寧到底想說什麼了,這一會兒誇讚一會兒訓斥的,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卻見陸清寧又是一聲冷笑:“敢情我這麼多話都對牛彈琴了!”
沁玉慌忙伏倒在地:“三姑娘,奴婢知錯,奴婢往後再不敢給太太添麻煩,再不敢來千疊園撒潑耍賴,太太召奴婢來伺候奴婢便來,不召奴婢來,奴婢、奴婢便好好在院子裡繡花做衣裳,唸經替太太和姑娘少爺祈福!”
“這就對了嘛!”陸清寧輕笑:“不過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