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如此。她便該自作主張去謝老太太跟前求個主意!
就算夫人不願與謝家老太太和幾位太太傾訴自個兒的苦楚,大公子總是夫人的親生兒子,若早早將這些事兒跟大公子講了,何至於到今兒這地步?
陸清寧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搖頭。怪不得方夫人明知方知府曾經傾慕過她娘,卻還是與她娘情同姐妹,敢情這兩個人性子差不離兒;遇上事了能拖就拖。拖不了就躲,這叫什麼事兒啊!
都說養兒能防老,養兒能撐腰,這方夫人放著那麼大一個兒子不去依靠,反而將自己拖累病了。這是何苦來的?要麼便是方可謙這人不大著調,方夫人根本不放心他?
調動著腦海裡的舊記憶回想著。陸清寧一時有些迷惑了——原主兒似乎對方可謙還是很仰慕的,那些記憶裡全是可謙哥哥這麼好,可謙哥哥那麼好,看來又不像個不著調的花花公子哥兒啊!
再想起幼弟陸文淵與她學說的,說是齊霄得了她那個華容道,直說那玩意兒可以練習佈陣方法,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明郡王的兒子,齊雲侯的兒子,再加上方可謙,這是湊在一起想做什麼才對!
當今聖上的年歲似乎也不小了……陸清寧立刻不願再多想,朝堂之爭最討厭了,陸家早些年便吃過這種虧,如今莫說攙和,多想一下都不要!
這當口眾人也到了方夫人的正院。那管事娘子與守門的才說了兩句話,便見著兩個大丫頭打扮的匆匆迎了出來,隨即便引著謝家眾人進了廳堂。
好大的藥味兒!陸清寧微微嘆了口氣,病人本就病重了,再被這種氣氛圍繞著,不愈來愈沉重才怪了!謝老太太此時亦覺得不對勁,便低聲詢問那引路進來的大丫頭道:“府上是請了哪個郎中給夫人瞧病的?”
“若我不曾記錯,方夫人這種病症……應該多通通風才是,怎麼四處的窗戶門都關得甚緊,藥氣又這麼濃?”
那大丫頭微微紅了臉屈膝道:“郎中請的是曾經的太醫鍾老先生,鍾老先生倒是也這麼講;因此奴婢還求一求老太太,待會兒見了我們家夫人也勸她一勸。”
在場眾人莫不嘆息。這方夫人還真是夠執拗的,知曉自己的病是過人的,便連開啟門窗通風都不願!
陸清寧猶豫了猶豫,便緩緩開口道:“敢問姐姐一句,府上的苗圃可種植了各色鮮花?如今這時節種的又是什麼?不如姐姐打發個僕婦去取幾盆鮮花來……多看看花也是好的。”
“不過最好也問問郎中,像夫人這種病症,哪種花兒適合在房中擺放,以免與用的湯藥起了衝突才好。”
那大丫頭又是一紅臉:“姑娘這個提議甚好……郎中如今正住在府上,銀雀這便差人去問過他,再去花圃上。”
什麼叫關心則亂,這便是了;她們幾個大丫頭日日夜夜服侍在夫人身邊,只知道熬藥喂藥擦汗換衣,全然想不起給方夫人開解憂愁,也根本沒工夫多想。
如今陸清寧的一番話,令銀雀登時便臊得夠嗆——夫人沉痾在床,恨不得藥石無醫了,誰還想得到擺些花兒朵兒的?可細細想來,這也是個好主意不是?
謝老太太這時便提議:“咱們來的人也多了些,不如分撥兒進去吧?我先帶著老大媳婦進去,待我們出來再說。”
另一個叫金瓏的丫頭卻滿臉為難:“夫人知曉了謝家老太太攜幾位太太前來探病,便囑咐奴婢們將她抬出來見客呢……”
聽從夫人的話兒,便要給夫人換衣梳頭,那種身子哪裡禁得住這種折騰;不聽從吧,夫人又執意堅持,說什麼內室裡汙濁,她衣冠不整……
謝老太太不由嘆氣道:“這孩子怎麼這麼逞能!”
卻又不能過分攔著,若非得攔著,豈不是叫方夫人覺得,她自己那病根本便是沒治了,只能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