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這麼想罷,她立刻低聲喝道:“待看完房子,再聽聽祖父怎麼說也不遲,你太急切了。”
陸文淵被小小呵斥了一聲,不免有些扁嘴兒;若不是他偷偷將三姐姐的作為告訴了祖父,祖父又覺得三姐姐這招兒很妙,今兒怎麼會主動問起來呢?她卻不誇他……
陸清寧將他這些小小動作全看在眼裡,被他那又委屈又忍耐的表情逗得很想笑,終是拍了拍他的手沒說什麼。
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陸家這麼多的子孫,虎視眈眈的少不了,她可得抽空教給他,不能叫小六兒學他們,就像康熙朝的九龍奪嫡,越急切越被**oss反感不是麼!
當然把老太爺比成康熙皇帝未免抬高了,可老太爺是大家主總不可否認;別人家的事兒不歸他管,培養哪個做接班人、如何分配家產總是他說了算,還有那顆心到底偏向誰,都是他說了算不是?
“九功,你在咱們家最大的茶葉鋪子停下車,咱們去那兒喝杯茶。”老太爺撩開轎廂帷幕囑咐趕車人。
這話吩咐下去後,也就是不到半刻的工夫,車又停了,陸家的茶莊到了。因陸清寧是男裝打扮,坐在車轅上的招財也不好給她端車凳,眼睜睜看著她從車上跳下來,動作卻無比流暢利落,不免瞪大雙眼驚訝無比。
再看她搶了自己的差事,先是扶老太爺下車,又是將雙手伸到六少爺腋下將他抱下來,絲毫不帶費力的,招財的嘴大張著有些合不上了,還是老太爺笑罵了一句,這才小跑在幾人跟前,進了茶莊告訴掌櫃的出來迎接主家。
掌櫃的姓朱,叫朱天黎,年紀比老太爺還大些,來時路上老太爺已經給她說過了;可能是常年在茶莊這種比較斯文的地方浸淫,這朱掌櫃並沒有絲毫的銅臭氣,反而帶著些溫文,得了招財的通報立刻笑著迎出,給老太爺見了禮,看向陸清寧卻不知如何稱呼。
老太爺忙笑著招呼朱掌櫃:“先進屋再說吧。”
這家茶莊說是茶莊,其實也是個臨街的三進院兒,臨街的院牆拆掉後做了很大的門面,廳堂用來招待進門買零散茶葉的顧客,左右各有一間雅室,用來招呼客人品茶。
從這門面的後門再往後走,二進院又是一大排雅室,這裡便是用來招待遠路來的客商,一邊喝茶一邊談生意的場所。遠路來的客商多是大客戶,多半來自不產茶的地方,每次來都是幾百斤甚至上千斤的要貨,在這雅室裡商談,也好將各種茶葉品嚐一番,再定下數量。
朱掌櫃的腳步並不在這二進院裡停留,而是帶領眾人順著抄手遊廊走到了東邊小門,這小門裡面便是後院了——這後院招待的不是客商,而是給主家預留的私人場所,就算陸老太爺談的是別的生意,也一樣可以領到這後院來詳談。
跟在眾人身後進了後院當中的正房,陸清寧幾乎難忍驚歎。這五間房打通的一間大廳,別提多敞亮多奢華了!
當然了,奢華只是她個人的想法,用的是上一世的眼光;因為在上一世,是件紅木傢俱都要至少五位數了,而在這間足有三百平米的大廳裡,到處都是雞翅木!若換到上一世去,這一屋子的傢伙事兒,連帶著各式門窗,還不得值個千八百萬的?
陸家到底多有錢,她並不太清楚,因為她只聽說過陸家有多少座茶山,多少家桑園和繅絲、織布作坊,那些東西太具體,換算不出銀子來;而在陸家後宅,吃穿用也就那麼回事兒,她一不在乎吃,二不喜歡穿,也覺不出多麼奢侈來。
唯有這裡,使她感受了穿越來之後的第一次震撼,為陸家的家底而震撼;不過也許這個年代這種東西還不算什麼?這麼想罷,她立刻恢復了平靜——又不是土包子進城,可不能太丟臉了。
老太爺這才笑著給朱掌櫃介紹:“小六兒你是見過的,另外這個,是三姑娘,小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