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許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兒:“打今兒起,我娘叫綠菊姐姐跟著我呢,三姐姐不在,綠菊也能護著我。”
“五妹妹糊塗,”陸清寧皺眉道:“二嬸孃叫她的貼身大丫頭跟著你,也不過是為了提點你,難不成還能幫著你做些別的什麼,若叫人說是二嬸孃欺負晚輩如何是好呢?”
陸清許先是一呆,隨即就又笑起來:“我知道三姐姐是為我好,我以後小心些就是了。”
心中卻道,看來還是三姐姐更聰明,她真是得跟著多學、長些心計才是——她娘叫綠菊跟著她上學時,確實也囑咐過,叫她多聽綠菊的話少惹禍,如今看來正是跟三姐姐說的一樣兒呢。
這時陸清嫵也來了,姐妹倆忙站起來給陸清嫵見禮;陸清瑩的不高興更甚了,大姐姐是姐姐,她就不是麼,只遠遠喊一聲早就算問好,這不是明顯的叫包家姑娘分出三六九等來!
包明娟卻像沒瞧見她的不高興一般,拉著她站起身走過去,一同給陸清嫵見了禮,還笑語妍妍的說了幾句話,方才各自回了座位上坐了;這才低聲對陸清瑩道:“別人失禮丟的是別人的面子,二表姐何苦跟她們一樣兒的?”
“身為庶女本就低人一頭了,若不謹慎小心些,日子不好過呢,就像我在家時……”
陸清瑩卻似乎不領情,飛快的打斷包明娟:“妹妹快別說這個!那陸清嫵也是個庶女,我怎麼就沒瞧出來她低人一頭了!還不是如今我姨娘不在家,她們就可著勁兒的欺負我!”
“妹妹你在包家過得不好,不也是因為姨娘沒了;若有生母護著,怎麼會隨隨便便被人欺負了去!”
包明娟一愣。姑祖母昨日早早接了她來,可是將幾位姑娘的脾性兒地位全給她說到了,為何卻不曾提起過陸家大姑娘也是個庶女?她還以為這位大姑娘也是陸家大太太親生的呢!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就令陸清瑩恨得牙根兒癢癢。一樣是庶女,命運卻是天壤之別,還說什麼庶女地位低!她陸清瑩偏偏不信這個邪,但凡有機會就要爭一爭!
“她生下來就死了娘,一直被太太養在膝下,是個記名的嫡女呢!親事也早定了,男方是閔家嫡親的四少爺,今年秋天就要出嫁了!”陸清瑩酸溜溜說道。
包明娟微微一笑心頭瞭然,怪不得姑祖母不曾提,原來是個要出嫁的。
同時卻在心底泛起一絲苦澀——姑祖母之所以叫她跟陸二姑娘多親近,敢情她們倆同病相憐,陸二姑娘的生母雖然沒死,卻也一樣是指望不上了。
上午的課程不過是教些禮儀應酬之事,外加讀一讀女則列女傳,因陸家姐妹幾個已經學了幾個月,幾乎可以說爛熟於心頭,那姓蔣的嬤嬤已然想要辭去了,卻又來了個包明娟。
蔣嬤嬤巴不得再混兩個月束脩來使,因此來了之後便將包明娟單叫到一邊,一點點從頭教起,另外幾個姑娘只叫她們溫故……
“這課上得人好睏!”近午時出了學堂,陸清許就開始埋怨,“若蔣嬤嬤不能再教些新的,這課不上也罷!”
“莫如三姐姐快去跟我娘和姑母商量商量,再請個教琴教畫的女先生來可好?”
陸清寧扶額嘆氣。好不容易要將蔣嬤嬤熬走了,連上午的時間也是她自己的了,她怎麼會自己找那個不自在,張羅學什麼彈琴作畫!
陸清嫵一樣不想學。她馬上就要嫁作閔家婦,詩情畫意當不得過日子,難道閔家一個商戶人家,還能叫她與閔四少日日對月彈琴吟詩、風花雪月?點著蠟燭打打算盤看看賬本,才是商戶人家該做的事兒不是麼。
陸清許見兩個姐姐沒人贊同她,立刻一臉的委屈;包明娟攜著陸清瑩緊走幾步,笑吟吟答話:“五表妹喜歡彈琴?我在禹州時倒認識個女琴師,或許可以跟姑祖母說一聲,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