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剛一說出口,向來以溫和示人的愈微便冷眼朝他望去:“他壞了一半靈骨,哪能這麼容易就治好?”
“……”啊,不行,又瘋一個。
此時此刻乾元總算站了出來,對厲靖言說:“上次在極北,便是他幫了我,就算魔主不信他們的話,難道不信我的嗎?”
厲靖言久久看著他,身體始終未動半分。
乾元的心徹底涼了,他不再管這邊,大聲喊了句:“仙盟弟子迎戰!”
既然求人不得,便要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無數的劍光朝困仙陣深處飛去,一時間竟真的劈開了掀起的萬丈波濤,甘霖滴在了他們的臉上。可還沒等他們高興,那一丁點兒的縫隙又閉合。
“我們的靈氣終究會耗光,屆時只會死得更快,老祖,真的要這麼做嗎?”
乾元沉著臉望向那邊:“再來!”
眾人再也不詢問什麼,劍陣已在此刻結成,可費盡全力,也只是結成陣形,中央光芒微弱,猶如黑夜之中的微光,無法將四周照亮。
他們心中越發絕望,難道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悲傷的氣息籠罩了眾人,像壓在心中的大石,已經有不少人再也沒能睜開眼睛過。
在這寂靜和絕望之中,細微的低吟聲忽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他他……”
“我也聽到了!”
“醒了,是不是醒了!”
可算是有了回應,沒見著厲靖言這副天都快塌下來的樣子了嗎?
他們都拿出了看家本領,連保命的天材地寶全都給拿了出來,餵給了這小子吃,他怎麼可能會有事?
一時之間,眾人全都喜極而泣,彷彿殷牧悠是他們的至親好友,只要他醒來了,他們比誰都要高興。
厲靖言也緊緊的盯住了殷牧悠,方才那聲音,於他而言猶如地獄之中傳來的。
厲靖言抱緊了殷牧悠,聲音哽咽:“牧悠……”
痛苦的情緒驅散乾淨,腦海裡被另一個想法所佔據。
——他要讓他活。
厲靖言用一隻手抱緊了殷牧悠,望向困仙陣的眼神卻變得銳利。
他整個人氣勢一變,完全不像方才的人,這讓仙盟弟子都呆愣愣的看著他,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黑火縈繞在他的手中,所到之處,頓時化為灰燼。
厲靖言抱著殷牧悠,始終低著頭,被打落了發冠,青絲如瀑,遮擋住了那張乖戾的臉。
可厲靖言走得極穩,生怕顛著殷牧悠似的。就連困仙陣發動攻勢,要將他整個吞噬,厲靖言也低沉的喊了句:“滾開。”
腳底的黑火燃燒起來,整個困仙陣裡滿是飛舞的細灰,宛如雪一般寂靜無聲的落下。
天空變得清明瞭起來,大雨竟漸漸停下,厚重的烏雲裡,直射出一道金色的陽光,從萬千蒼穹照射到他們的臉。
灰色的雪越下越大,黑火燃燒了一切,前方被徹底破開了一個虛洞,困仙陣徹底崩裂了。
眾人忘記了說話,皆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
前方,厲靖言抱著殷牧悠離去。
他的背影被一團黑火所包裹,看得並不真實,不過在他肩上的悲痛,彷彿徹底驅散那般,懷裡的那人,便是他的珍寶。
讓他們所驚訝的不僅僅是厲靖言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有他對殷牧悠的深情。
他們太瞭解這嗜殺的極北魔主,自私而狂妄放肆,這樣的人,卻心甘情願受人束縛,將自己的利爪掩藏,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他們往日格外害怕厲靖言,覺得他的存在便是個威脅。
而今日,這樣的想法卻因殷牧悠而改變。
乾元站在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