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殷牧悠走之前所言告訴了蘇衍:“太傅說,荀夫人那邊不能不處理,就算這件事情是荀夫人所求,萬一事情暴露,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蘇衍眉頭緊蹙,好一陣失落。
等蘇衍梳洗完了之後,又見李德忠一直跪在一側。
“怎麼了?”
想起昨夜殷牧悠的話,李德忠總算是下定了決心:“陛下,老奴……老奴在十年前受過太傅的恩惠。”
蘇衍一下子就瞥了過來,緊盯著李德忠看。
李德忠一直低著頭,還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蘇衍的眼神換成了打量。
要知道說錯一個字,不僅會連累太傅,就連自己這條小命都會沒了。
李德忠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十年前,老奴還是灑掃太監的時候,就在紫寰宮服侍了。那日老奴衝撞了聖駕,先帝原本打算打老奴二十板子,是慕公子……現在的慕太傅向先帝求了情。”
他年老身體並不算強健,若捱了那二十板子,興許就魂歸西天了。
那日的恩情,李德忠一記就是十年。
“先帝駕崩,老奴也留在了紫寰宮,後來漸漸得了陛下青睞,照顧了陛下十年之久。”李德忠話鋒一轉,“只是,這十年來老奴卻時不時的有朝太傅府通風報信。”
說完這句,李德忠便伏跪了下去,臉色泛白:“老奴死罪,請陛下處罰。”
不知過去多久,蘇衍才開了口:“那你為何要把此事告訴孤?”
李德忠伏在地上,聲音裡夾雜著痛苦:“是因為老奴實在不想看見陛下誤會太傅了,就算是這些年老奴通風報信,也絕沒有做出背叛陛下的事!”
“老奴照顧了陛下十年,早已經生出了感情,自然不可能背叛陛下。”
“這段時日,老奴甚至在想,就算是背叛太傅府,也要護住陛下。可誰知,昨日太傅卻對老奴說……讓老奴忘了當年的事,專心照顧陛下。”
蘇衍睜大了眼,沙啞著聲音:“竟有此事?”
“是……”李德忠根本不敢看蘇衍,自說自話,“陛下昨日去的那個密室,是當年先帝修建的。修建初始,是為了……囚/禁慕太傅。”
“你說什麼?”蘇衍的氣息都不順了。
“那種地方,慕太傅如何還想再去一次?那無疑對太傅來說是用刀刮在他身上!可昨日太傅為了陛下,還是去了。”
蘇衍全身脫力般的垂下了手,喃喃自語道:“我竟然不知,還在那個地方用鮑宏來試探他……”
他的心臟擰著疼,像是被人用大手捏住。
蘇衍眼眶赤紅,怕自己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他為何不說?
想起昨夜殷牧悠最後那句話——
他說,臣死之前,都會這樣陪著陛下。
原來那句話竟是真的。
又甜又暖,就像是誰在用刀子戳他的心一般。
“李德忠,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奴當初只是個灑掃太監,許多事情並不清楚。只是慕家犯了事,先帝又覬覦慕太傅已久,慕家便把太傅送到了宮中。美其名曰是為當時還是皇子的您找一位太傅,實則……是滿足先帝自己。”
“這也只是老奴自己的猜測,慕家是百年士族,怎會在那個時候突然闖下大禍?”
蘇衍臉色蒼白,嘴唇都被他自己給咬破,此刻還滲出了血。
這麼說來,是父皇使了卑鄙的計策。
“慕太傅自然百般拒絕,多次惹怒先帝,後來先帝走了歪路,便想出了那樣的法子。”
“那段時間,愉妃也偶爾幫慕太傅,全靠這樣才撐了下來。”
蘇衍呼吸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