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炒了幾個菜，把已經煲好的冬瓜排骨湯端到桌上，涼拌了兩個小菜，叫那兩個小屁孩吃飯。

吃飯的時候，塗遙嘴裡念念有詞，我問他：&ldo;你在唸叨什麼？&rdo;

他笑得意味深長，不肯告訴我，我聽了兩句，發現他在揹我寫給他的那些套話。

&ldo;怎麼現在這麼認真？&rdo;我逗他：&ldo;剛剛不是還在磨洋工？&rdo;

他一副得意表情：&ldo;剛剛不是沒想通麼？&rdo;

&ldo;那你現在想通什麼了？&rdo;我問他，他搖頭，一雙眼睛比狐狸還漂亮：&ldo;天機不可洩露。&rdo;

我還要追問，肖航&ldo;啪&rdo;地一聲把碗放在桌上：&ldo;我吃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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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塗遙像金魚一樣仰在床上，露出肚子，打了雞血一樣默唸那些句子。我洗了碗，坐在床邊上，一邊監督他背，一邊聯絡他的後援團。

塗遙的粉絲大概是最悲催而又最任勞任怨的了，經紀人對她們野生放養不說。自家偶像三天兩頭不見人，不跑宣傳，不接通告，偶爾上次綜藝節目，還打死不肯化妝，站在一邊當壁花，一副拽得上天的樣子，話都不說幾句。沒官方海報，她們自己做海報，宣傳影片自己剪。沒官方宣傳，她們苦逼兮兮地自己投票，省下早餐錢投sv年度評點一元一張的手機票，只為讓塗遙上一次電視。這樣折騰，竟然還沒變成塗遙的黑，我只能感慨，粉絲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也只有塗遙這樣三不管的藝人，才能催生出這樣強大的粉絲。

我從樂盈留下來的檔案裡找到一個號碼，加了之後，驗證過身份，那妹紙直接邀我進一個語音軟體，我身為三十出頭的老人家，仗著網速給力，秒下了這軟體，爬上去，找到成員列表，只見裡面一個團長，五個副團長，分管應援、宣傳外交、投票、福利、紀律。這就算了，下面還有一堆閃爍著黃光的馬甲，分別是全國三十多個城市的後援團團長，我還來不及弄清這軟體的原理，只聽見成員面前齊齊亮起小話筒的圖示，耳機裡頓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ldo;經紀人好&rdo;，我耳膜都險些被震破。

我打著字，在後援團團小瑪麗妹子的指導下，總算摸清楚這軟體操作方法，可惜學不會一邊按鍵一邊說話，只能開著長期說話的功能。

對於這些長期處於野生放養狀態而變得異常狂熱的後援團，我採取的政策是先讓團長t出一部分，然後全部禁言，我自己按了自由發言，讓她們聽我一個人說。

&ldo;……大致就是這樣，瑪麗你把明天能到場的粉絲人數統計一下，後援一定要弄好，最好統一一下衣服，氣勢，要求的就是一種給被冤枉的偶像撐腰的氣勢，不能讓人覺得我們是好欺負的……&rdo;

&ldo;討厭啦，大叔，又叫人家瑪麗……人家是叫瑪麗不要哭……&rdo;我懷疑她之所以這麼慡快把別人都禁言是為了自己更方便調戲我。

&ldo;好的，那誰，不要哭，你晚點把粉絲人數給我，明天電話保持暢通……&rdo;我安撫她，正準備拿出白天時候問白毓要的口號，一個濕漉漉腦袋擠過來‐‐塗遙抓住我椅背，半個身子還在床上，懸空湊到我耳邊，睜大眼睛看了一眼電腦，大聲抱怨：&ldo;怎麼還沒弄完……我要睡覺了！&rdo;

我想，我低估了瑪麗的戰鬥力，她一個人的尖叫就可以把我耳膜震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