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拉起餘未寅的手,感慨的說道:“這丫頭對巳易也總算是一往情深。最後關頭雖是迷途知返,卻是賠上了自己以及腹中胎兒的兩條人命。”
餘未寅垂低眼神,輕輕的問著:“可知究竟是誰的孩?”
“信中並未曾提及。”
只是人已殤,知道又如何。
餘未寅看著那有些皺巴巴淚痕的紙,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悄然無息,但錦兒的絕望盡數體現在這張紙上。她只是觸控著,便已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她根本無法想象,心地善良如餘巳易看到這封信會是什麼結果。
近些日,餘巳易整個人都精神恍惚,每每見到餘未寅,時常會問:“為何錦兒要這樣誣陷我,為何誣陷我後又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近幾日好不容易少提這樁事情。餘未寅不想這樣一封信喚起他的傷痛。
思想著,餘未寅已是有了決斷,她捏著這封重如千金的信,道:“若是一直記恨著錦兒,倒也好。似大哥這樣善良的人,知道了錦兒以死來還了他清白。那必然是一輩也揮之不去的。”
老仍舊是嘆息,默默點頭,道:“巳易這孩,確是有悲天憫人之心。”
“所以祖母,權當沒有這封信吧。”
說著,餘未寅將那封信一撕為二,又是撕得粉粉碎,這才洩了氣似的放下了手中的碎紙片。一旁的連媽媽看著餘未寅,十分心疼的樣。
老實則也是震驚的。可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餘未寅的手背。她本是想留餘未寅在佛堂這兒吃飯的,可餘未寅今日卻半點兒應酬這位祖母的心思都沒有。拖著沉重的腳步臨走時,連媽媽追了上來,溫柔的笑道:“小姐下回邀大少爺一塊兒來吧,老最近想大孫想得厲害。”
“好的,多謝連媽媽提醒。”
“小姐說的哪兒的話,我看小姐日日往這兒跑,最近人也消瘦了,可得好好補補。老這些日可得虧有小姐您陪著說說話、解解悶呢。”
餘未寅默默的點頭,便是告辭了連媽媽。回去的上,陽光很好,甚至有些發熱。玲瓏不似平日裡那般活潑,良久,卻還是問道:“小姐,錦兒那封信真的不用交給少爺嗎?”
餘未寅淡淡的答道:“撕都撕了。我也沒看過。自然就不存在交不交這個問題了。倒是你,莫要多嘴。”
玲瓏默默的點頭。看著自家小姐這般果斷。再想著大少爺雖是大哥,卻處處要這妹妹護著,只覺得心疼小姐這般小小年紀就要深思熟慮的模樣。只是,那個背影也並非如往常一般走的灑脫,不知何時已然蒙上了一層褪不去的深沉。即便在這樣的午後。
“妹妹如此果斷決絕,這大哥卻是這般的優柔寡斷。要說,我還真彷彿看到了慶珍年輕的時候。”
老呷了一口茶,又是重新拿出了女兒餘慶珍的家書反覆細看。眼角彎彎,帶著毫不做作的慈祥笑容。彷彿下一刻餘慶珍就會推門而入,親暱的叫一聲‘娘’。
連媽媽附和的感嘆道:“這大小姐可真真將大少爺呵護備至。彷彿自己才應該是大姐姐那般。”
“可不是嗎。也說不上哪兒不一樣,但自慶豐去了之後。大丫頭彷彿整個人被一根杆硬硬的撐起來那般。雖還是祖母祖母的常繞在耳邊,可卻始終沒法兒感覺親近。”
許是經歷了多的生離死別,後生時凌厲如刀鋒的女人如今也成了想要眷戀親情的老。這樣的轉變實在來得快。
“老您這可多慮了。姑娘長大了,總是不一樣的。”
“也罷。”說話間,老又是瞥著眉,問道:“最近二房那邊如何?拿了田契後,竟也真的少見了人影。”
連媽媽按著老緊繃的陽穴,道:“老既已將東西交給了二老爺,就應該放手讓他去做。不論是因為誤會,還是因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