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夫人和顏閣老本還在歇覺,顏閣老雖是年紀大了可是耳朵還是靈的很,聽的外面似乎有些動靜就醒了,一叫人才知道是佩佩來了。他喚醒了老妻,“佩佩來了,說是找你的。”
顏老夫人向來最疼這個小孫女,連忙叫人伺候著起來,還一邊問,“外頭日頭可大著呢,可說了為的什麼事兒?”跟著顏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看了看顏閣老,又低下頭去,顏閣老笑了一聲,“有什麼事兒是祖母能知道祖父便不好知曉的?”
那嬤嬤才開口,“老奴也不知,只不過看三姑娘帶著的幾個丫鬟個個哭的是……”她嘖了一下,“老奴心想,怕是內院的事兒了。”
顏老夫人心裡馬上清明瞭,更是著急,換了衣服就出去,見佩佩無精打采的坐在下頭,當下心肝兒肉的叫的把她拉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欺負了?與祖母說,祖母給你做主。”
佩佩原本是知曉顏閣老也在的,此番沒有出來恐怕是已經出去了。她不知該什麼表情,於是最終也只是冷了一張臉,“祖母,佩佩此番前來只想讓您幫著問二哥一句,他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只管直接與我說來,欺負到我屋子裡的人頭上算是什麼意思?”她扯了扯唇,雖沒有半點威懾力,卻還是叫人感受到她的怒意,“二哥是想打我的臉了?便叫他直直過來打便是了,幹什麼作踐我房中人。”
顏老夫人當下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連聲罵到,“把那個不成器的給我叫來,我倒要問問了,他妹妹是做了什麼事他容不下了。”
但凡是涉及到顏老夫人和三姑娘屋子裡的事兒,向來都是大事兒,不多時,武安侯府裡一半都知道了三姑娘去顏老夫人那兒告狀了。狀的竟然是二房的嫡長子顏杉。趙氏是先知道訊息的,佩佩出門的時候就叫小廝去了一趟趙氏那裡和她說要去祖母房裡的事兒了。
她慌忙的也打算過去。而作為嫡長媳的李氏也是很快的接到了訊息。
很快派去的人就回來了,跪在下頭,“回老夫人,二公子他喝醉了,此刻睡的正酣,奴才在外頭叫了兩聲沒人應呢……”
“好好好,便是做了這樣的事兒也好意思睡的安穩,去,就算拿水也給我潑醒了,拖也給我拖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指了另一個小廝說,“去把二房媳婦也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麼教兒子了,便是對我這個做嫡母的有意見了也到我跟前來說。”
本朝若是尚了公主,是不允許納妾的。除非公主親口許諾。顏忱這個庶子來的也算是狗血,不外乎就是婢女爬床的事兒。只不過顏閣老和老夫人是真感情的夫妻,哪能輕易被爬了床,也就是什麼喝醉了之類的狗血。顏閣老也忘記了這件事,被人知道的時候那婢女已經有孕了,她還是老夫人貼身的婢女,知道自己懷孕了竟是拿了布條把自己肚子纏起來想要瞞過去。
等閒丫鬟處死也就罷了,不過這個丫鬟對她卻是有恩,也是年少時候老夫人還是被喚作汝陽公主的時候這個丫鬟因著救她而殘了一條腿。因著這個,老夫人對她可算是寬容,也不把她當做丫鬟使喚的,卻不想被身邊人咬了一口。她被發現的時候拉著老夫人的裙襬哭,“公主,公主求求您,便是奴婢死一萬次也不足的,可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啊。他也是侯爺的骨肉啊。便看在奴婢當年捨身為您的份上,求求您饒了這個孩子吧。”
奴才救主這是本分,是不能拿來說的。只老夫人當年仍舊是留下了這個孩子,也就是顏忱了。不過這丫鬟也是沒福氣的,顏忱剛生出來,她就大出血死了。或許對老夫人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到最後嚥氣都念著對不起公主。
於是這顏忱的身份本就是尷尬無比。只不過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顏忱雖沒有自己的姨娘,所幸也沒有被教導的很歪,總算也過的去,卻想不到今天出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