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之後三日,薄澤玉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楊太醫湊上前,伸出五根手指頭,“太子,你可看的清楚這是幾?”
對於他弱智的問題,薄澤玉根本不屑一顧,扶著床沿吃力的坐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虛弱的滋味了。
“澤玉。”一聲聲輕柔的呼喚撞擊他的腦門。“嘶!”他拼命想要追溯聲音的起源,大腦卻在抗議。他扶著額頭,咬緊牙關。
楊太醫上前勸阻,“太子,您腦袋受了重傷,失血過多,不宜用腦過度,您快躺下休息把!”說罷,他扶著薄澤玉緩緩躺下來。
還沒有觸及到枕頭,薄澤玉猛地瞪大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眼神篤定中透露著絲絲狠意,“說!太子妃人在哪裡?”
薄澤玉嚴肅的表情嚇得楊太醫節節敗退,滾倒在地上,他不敢抬頭,渾身顫抖冒著冷汗,支支吾吾的說:“微臣不知,王嬤嬤把人帶走了,說什麼也不讓我見。”他說完很久見薄澤玉依然沒有反應,偷偷抬起頭往上看。
懵了!太子早就不見了。床榻上空空如也。
長廊內,薄澤玉只著單衣疾走,額頭滲出絲絲血紅,走到一半他想起來穆曉曉住的地方已經被燒成灰燼,他想了一下轉頭往客房走去。
果然,在南院廂房看到了兩個侍女守著門,他快速走上前。
侍女看到薄澤玉不約而同的低頭請安,“太子吉祥。”兩個人都低著頭,心裡則好奇,一向注重禮儀的太子怎麼會只穿了一件白色單衣就四處晃悠,這可不是他平日裡的作風。
“太子妃在裡面嗎?”薄澤玉的呼吸有一絲紊亂。
二人點頭,“在。”
陳星蕊消失後,薄澤玉就一直喊穆曉曉為太子妃,一方面是想讓府裡的人演戲演的全面,另一方面是他想這麼做。
白皙的手舉起,推開門。
陽光打進屋內,他的一隻腳跨進去。薄澤玉又一次問自己,我是瘋了嗎?
屋內的王嬤嬤聽到動靜從裡屋走出來,她看見薄澤玉並不驚訝,驚訝的是一向注意儀表的太子爺,竟然衣冠不整,頭髮也亂糟糟的就來了,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傷勢有加重的趨勢。
“太子。”後半句,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都沒有說出口,就目送薄澤玉走向裡屋的門。王嬤嬤想了想決定退出房外,給他們二人好好相處的時間。
她……傷的重嗎?王嬤嬤不讓楊太醫為她診治的原因,薄澤玉已經猜到了,是不想讓陳星蕊失蹤的訊息走漏風聲。
關心則亂。薄澤玉此刻心亂如麻。他堂堂大薄朝太子爺,連推開一扇門的勇氣都沒有。
在他猶豫不決時,門猛地被推開。
穆曉曉手上拿著剛吃完水果的盆子,嘴裡還在咀嚼。看到薄澤玉以後,有片刻詫異,然後口齒不清的問,“你怎麼來了?”薄澤玉現在的模樣四年前她見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沒事了?”薄澤玉反問。
“恩,當然。”穆曉曉一邊說,一邊無意識的往薄澤玉盯著薄澤玉額頭的血紅看,心裡有一點難受,又極力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
表情快要瞞不下去時,她轉過身往裡面走,“哦!對了,王嬤嬤把你的玉凝丸偷來給我了,你都不知道楊太醫找這藥找了多久,王嬤嬤膽子小又不敢送回去。”她開啟櫃子把藏在衣物裡面的白瓷藥瓶拿出來,不慌不忙的遞給他,“你也吃一顆吧。”穆曉曉風輕雲淡的一笑。
薄澤玉筆直的站著,沒有伸手接,一雙鷹眼掃視看她。奶黃色的衣服更稱她肌膚如雪,簡單打理的黑長髮落在腦後,露出紅潤的臉龐。她看起來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了。
但他腦海裡總是記起,她奄奄一息的模樣。
“拿著啊。”穆曉曉動動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