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暫且擱置吧。”他不想下人把她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都掃走。
聰慧如李嬤嬤,又怎麼會不懂孟璋的心思?“殿下,恕老奴多言,那個陳姑娘……她其實並不適合您。”
孟璋聽她稱“陳姑娘”,想必已經知道陳芸的名姓,於是便看了她一眼,見李嬤嬤言辭懇切,一臉真誠,也就不再計較李嬤嬤從何得知陳芸的身份了。
這普天之下,敢對孟璋苦口婆心的也沒幾個人了。
“嬤嬤請講,璋兒洗耳恭聽。”
李嬤嬤聽孟璋自稱“璋兒”,頗有幾分親近之意,說話也就更無顧忌了。
“那陳姑娘再好,終歸是別人的妻子,而且,還是個官夫人,殿下,本朝強佔人婦的事情不是沒有先例,可您不是那樣的人,天下那麼多待字閨中的好女兒家,您何苦自毀名聲對一個有夫之婦情有獨鍾呢?”
孟璋沒有說話,李嬤嬤將他的沉默理解為了默許,於是接著說道。
“就算那陳姑娘沒有成親,她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女,和您的身份太不般配,就算是皇上和皇太后准許了這門親事,讓她過了門,她也不配成為王府的女主人。”
孟璋面無表情,問了一句,“那王府的女主人應該是怎樣的?”
李嬤嬤想了想,“至少應該是穩重,成熟,有幾分手腕的女巾幗。如果有一日王爺離開了王府,她應該可以為您料理好家事,她應該是璋王府的半邊天。
而陳姑娘……她性子柔和,心思單純,只能活在王爺的庇護下,這樣的女人做不成您的王妃,就算做了您的侍妾,她也在這後院的爾虞我詐之中活不下去。”
孟璋聽這話卻笑了,笑容頗有幾分無奈和苦澀,“嬤嬤,我孟璋戎馬半生,從未想過成家立室。我這輩子見的女人多是後宮裡那些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的嬪妃,還有那些為了博得父皇寵愛的公主,您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我不知道您是否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但是我,過了十年這樣的日子,卻是再也不想過了。
我從未刻意想過找一女子陪我度過餘生,直到遇見陳芸。我所看中的就是她不通算計,雖是在一些事情上有些蠢笨,可是和她在一起卻讓我安心。
如果,她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又怎麼會讓她重蹈覆轍,成為第二個母后?”
他若有機會,必定會將她捧於掌心,又怎麼會允許旁人讓她受委屈?又怎麼會讓她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願意庇護她,讓她永遠留住那分人性之善。
李嬤嬤嘆了口氣,“殿下……”李嬤嬤有些無奈,從一個小櫃子裡娶出一幅畫,交給孟璋,“殿下留作念想吧,求而不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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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將陳芸留在了自己的府上,然後就派人給孟璋傳了訊息。
不過,送信的小廝卻撲了個空,因為璋王殿下大晚上又去翻鄭家牆頭了。
他不知陳芸的房間在哪,不過他卻還記得青璇那個丫頭。他對鄭家所有的瞭解都是來自於這個丫頭。
那日陳芸被關在柴房,多虧了這個丫頭,他才能把陳芸救出來,所以他跑去問這丫頭知不知道陳芸在哪。
他知道自己扒人牆頭的行為很無恥,可是他有句話一定要問問陳芸,哪怕沒有個答案和結果也得問問她。
結果得到的答案卻是陳芸要和鄭遠池和離,兩個人大吵一架,相約官府見,然後陳芸就離開了。
“殿下,如果可以,能不能將奴婢救出鄭府……奴婢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青璇伸出自己滿是傷口的手,展開給孟璋看。
若是在聽到陳芸要和離的訊息前,孟璋或許會冷冷的說,“嗯,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辦。”可是,他現在心情無比喜悅,“嗯,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