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一般的目光閃過痛苦地掙扎之色,似在做出艱難的抉擇,久久沒有出聲。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那是情深緣淺,兩人有緣無份。但萌紫玥還君玉佩雙目冷,怕是要從此蕭郎是陌路了。
萌紫玥冷眼斜斜的覷著他,漫不經心地道:“玉佩我可還給你啦,以後別有事沒事的胡亂認妻,記得把我的頭髮還給我,免得你拿了我的頭髮,卻對我行厭勝之術。”
“我胡亂認妻?”
羽千夜的目光從紫玉佩上轉到萌紫玥身上,瞬也不瞬地望著她,聲音輕輕地,卻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的王佩可非什麼青菜蘿蔔,既已送出,概不收回,豈能由你說退就退!”
萌紫玥冷笑連連,涼涼地道:“一個王爺,若沒有王佩,那算什麼王爺?難不成要我代你發號施令嗎?你既然不要,那不若扔了好了,橫豎別想栽給我。”
“就那麼不想做我的王妃?”羽千夜的聲音依舊那麼冰冷,執著的望著萌紫玥,黑眸中卻隱隱透出一絲絲讓人心疼的脆弱,一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和痛楚。
萌紫玥微垂眸,濃睫合了下來,答非所問:“此去南疆,一路上你少不得要用到王佩,戴上吧,於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羽千夜沒有去拿桌上的玉佩,卻緩緩走到她的面前,萌紫玥一動不動,連眼皮兒都沒撩一下。
兩人離的很近,萌紫玥能感覺到羽千夜的眼神落在她的頭頂上,也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還有他微吐的溫熱氣息。
屋中一片靜諡,針落可聞,兩人無聲對恃,許久都沒有人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羽千夜突然緩緩開口,聲音中的冰雪好似已消融,帶著淡淡的溫潤,低低沉沉,和他冰冷如仙的容顏截然不同:“萌紫玥,我想,如果你對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人,或是可以取代的人,我就沒必要將你刻在胸口,還是以妻子的身份,更何況還刻上那麼一段可笑的誓言。”
萌紫玥倏地抬眼看他,迎上他專注中帶著一絲溫柔的眼神,兩人四目相對,羽千夜長睫輕抖,即刻轉開視線,似不敢面對她。
俄頃,他又轉過頭來望著她,美目中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漠,彷彿剛剛他眼中的那絲溫柔僅是一種幻覺,繼續道:“作為男子,這段刻字會令我被人恥笑終身,按常理和我的脾性,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有失尊嚴的事。由此看來,你應該是我……是我的至愛之人!”
萌紫玥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瞪著他,心底快笑死了,卻死死咬著唇,防止笑聲洩出,且還佯裝惱怒地道:“姓羽的,你絮絮叨叨這麼多費話,究竟意欲為何?”
她黑葡萄似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明亮晶瑩,攝人心魄,羽千夜心裡一悸,突突直跳,他不動聲色的轉開頭,儘量用很平淡地語調道:“所以,就算你不要紫玉佩,你依然是我的王妃……再則,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萌紫玥眨了眨眼睛,微彎起唇角,臉上現出不懷好意地笑容,忽然湊近,逼視著他道:“那你是想當大烏龜咯?”
羽千夜冷著臉,微垂著眸子,很想否認。
可他又不能否認剛才聽到萌紫玥不想做他的王妃,並要退回玉佩時,心中突然湧上的那股難以言喻的感受——那種感覺空落落的,十分難受,彷彿將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令他恐慌之餘亟欲留住些什麼。
他承認,他對萌紫玥有種特殊的感覺,尤其不想她離開他。
他蹙著漂亮的眉,前思後想,反覆地想,隔了半天,最後一咬牙,忍痛做出決定:“你的話只要不過份,我儘量聽就是了。”
萌紫玥瞥著他那一臉割肉似的為難表情,眼底和心底都泛起了笑意,然後微抬下巴,點了點那塊紫玉佩:“既然如此,玉佩你先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