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和諧。四周有宮人侍立,貴女們就識趣的繞道而行了。
燈火下少年嘴角含笑,溫柔得讓人沉溺,他提著一盞精巧的走馬燈,等照遭都暗了下來才點亮,光華流轉,一幕幕在眼前飛旋,靖安忍不住伸出手,太子顏便包住她的手一同看那些畫面,殿內埋首的幼童,漫天煙花下,陪父皇母后守歲的稚子,大殿中相互依偎,靠著阿顏肩膀睡去鬢插牡丹的少女,揹著她走過紫藤花架的少年……
每一幕都美好得讓人不忍打擾,靖安側首看身側的少年,他笑得那樣滿足。
宮門外,作燈輪,高約二十丈,飾以錦綺金玉,旁燃萬盞燈,簇之如花樹。少女婦人們於燈下踏歌,極盡歡樂。寶馬香車,月色燈火,萬民同歡。
謝謙之不知被砸了多少個荷包,才終於等來靖安的車駕,好不容易才從擁堵的人潮中擠了過去,靖安也不急著回府,就應邀夜遊了。
隨行的宮人們都是滿面喜色,畢竟上元夜誰也不忍心辜負,禁衛軍卻是手不離劍,越發嚴肅了。巧兒三步並作兩步跳了車,回身扶靖安下來。
歡慶的人們臉上帶笑,小孩子雀躍拍手,有人認出了公主府的車駕,皇子帝姬與民同樂也不是沒有過,雖然都沒看到公主的影子,或者即使看到了也認不出來,但人們還是歡呼著“公主千歲”!他們誠心擁戴著賢明的陛下,對皇族也抱以足夠的敬重。
靖安摘了帷帽,她沒有一刻能比此時更清楚的意識到,她作為皇族所肩負的責任,這是她的子民,這是她引以為傲的國家。
一行人賞著花燈,絮絮笑語,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笑鬧聲。靖安正凝神看燈謎,聞聲也不禁偏頭看去,謝謙之也隨她望去,卻聽靖安輕聲道:“是她!”
“這不是上次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宮女嗎?圓圓臉最好認了。”巧兒介面道。
被推搡出來的小姑娘攥著剛買的一盞花燈,臉紅的像紅透了的蘋果似的,鼓起勇氣跑過去,把燈往高個子的禁衛軍手裡一塞,轉身又要跑,只是她那兩條笑短腿哪裡跑得遠,沒兩步就被人拽回來了,驚得她目瞪口呆,看起來更憨了。
那禁衛軍這回可沒理會旁人的起鬨,把小姑娘的手一包,往身後一扯,那丫頭立馬乖的不行了。
靖安搖頭輕笑,看樣子上元節要成就不少姻緣啊。
“也不知這兩人家世如何,可莫起什麼波折。”對於有情人,她從來都不吝惜善意的。
“男方品行端正,也上進刻苦,父親正七品府學,那宮女卻是從五品員外郎的女兒,雖是高攀但也是門稱心如意的好婚事,是個有眼力的。”公主府能近身伺候的人,謝謙之幾乎是瞭如指掌,稍一思索便答道。
靖安頓覺無趣,瞥了他一眼,無奈道:“你就只能想到這些嗎?”
“門當戶對,你方才不也如是說。”謝謙之嘆了口氣,那表情只差沒寫上你無理取鬧了。
“我可沒說那禁衛軍是知曉她家世故意接近的。”靖安反駁道。
“但也不排除這可能,若不是有心能拿下這樁婚事他能當眾把那姑娘拉過去嗎,這也的確是樁好婚事啊,郎情妾意,其他都是錦上添花了。”謝謙之依舊不溫不火。
靖安本不欲再多言,一轉眼卻正看見書言像是被刺激得鼓起了勇氣,嶄新的花燈往巧兒手裡送,她不禁挑眉,望了謝謙之一眼。
“那你說,你的書僮對巧兒大獻殷勤,是不是因為巧兒是我的貼身侍女,所以別有用心。”
謝謙之窺見她眼中的狡黠,一時無語,她還真是不服輸啊,無奈道:“非也非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是我庸俗了。”
言罷,順手遞來一盞花燈,燈下謙謙公子,越顯溫潤。
靖安望著那盞花燈,心中想的卻是她最終還是沒有接過阿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