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裴笙已經將被子放在席上攤平,把上頭的褶皺印痕捋平整,然後取四分之一徒手畫了幾條折線,分別往內對摺,就這麼一個動作,來來回回細緻壓了好幾遍。
秦菲遠遠看著,忽然想起,暑假時候去他家,曾經進過他的臥室,裡面的被子也是疊得方方正正,嚴整無皺。
不多時,裴笙手中的「豆腐塊」漸漸形成,完全是強迫症的產物。
且不說已經成型了,那男人還在被子邊邊角角上捏來捏去,作勢要捏成一個容器的樣子。
秦菲接著又心疼起自己的被子,照這樣子下去,她冬天睡覺會覺得像是在蓋一條毯子。
裴笙朝邊上的女生們展示完具體步驟,這會兒佈置起任務:「明早上就這樣疊,到時候你們王教官會來檢查。」
女生們陸陸續續應下。
裴笙終於起身,拍了拍自身,遠遠地朝秦菲招了招手:「拿上去。」
秦菲被點名,又走過去收拾自己的被子。
裴笙轉身,正打算看幾眼便離開,忽然間瞄見眼前的書櫃板上貼著幾張花花綠綠的圖片,上頭彷彿是個男人。
他眯起眼仔細分辨了會,猜不透是誰,便拿手點了點,問旁人:「這誰?」
秦菲一聽他開口便忐忑不安,被子抱起一半,跟著看過去。
然而周素站在她面前,率先回道:「是秦菲的男神。」
秦菲:「……」
「男神。」裴笙在口中唸了遍,微挑起眉,側頭問,「叫什麼名字?」
周素小聲問:「營長,你不認識?」
裴笙:「知道我還用問你。」
周素不敢忽悠賣關子,直接把名字報上。
裴笙聽著,皺眉道:「這拗口的姓名。」
周素又解釋:「是個韓國人。」
裴笙想了想:「演戲的?」
周素聲音越來越小:「唱歌的。」
「就只會唱歌?」
女生中有人補充:「還會跳舞。」
裴笙回身面對眾人:「跳nobody的那個?」
眾人:「……」
在這個過程中,秦菲小步子挪到裴笙附近,及時回了句:「營長,nobody那是女人唱的。」
裴笙垂眸看她,見她說完又將頭低了下去,微笑著侃了句:「你男神長得不錯,紅毛假髮套,眼影黑熊貓。」
秦菲:「……」
說完他又抬頭看見什麼,敲了敲秦菲空蕩蕩的床板,眾人望去,只見上方邊角藏著一副牌。
走之前,他最後說了句:「悠著點,晚上別輸光了。」
女生們跟著捧場笑一笑,接著又簇擁著營長離開去別地了。
很快,原先還鬧哄哄的宿舍,瞬間又只剩下四人。
秦菲喘了口大氣,繼續爬上去安放自己的床鋪。
周素站在下面回想剛才,疑惑不止:「秦菲,我說你是不是惹到營長了?」
秦菲拍著自己的床,悶悶不樂:「哪有!」
「那為什麼他處處針對你的樣子?」
秦菲冒出一句:「他神經病。」
陸依掩上門,拿起那把黑色的摺疊傘,捧在手裡裝高深莫測:「我覺得,是許仙對白娘子有好感了。」
周素頓時哼起了劇中的音樂:「哈啊哈——哈啊哈——」
秦菲沒心思整這個,任底下的人鬧,她看著床上的豆腐塊,忽然間起了一個計策,對床下唯一正常的何彩彩說:「彩彩,我決定晚上不蓋被子了。」
何彩彩看上來,立即明白:「啊?你就為了明天不疊被子?」
秦菲整理好,坐在床頭說:「晚上不冷,有毯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