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常常會想,如果你我二人都能名正言順地在他身邊長大會是什麼樣的情景,你不用跟著阮亭山擔驚受怕,我也從沒有見過我的母親,是不是一切就能改變?”黎揚話時的神情溫柔至極,兩片失了血色的薄唇中輕輕吐出每一個字時都湣�鴆簧跤昧Γ�擅懇桓鱟鍾侄寄莧萌盥苄撓杏嗉隆�
“你這樣想是因為在心底是把他當做父親的,在我知曉真相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所以,你的我沒有想過。”
“父親?為人父母是天底下最需要資歷與心血的行當,可是天下間又有幾人稱職,妹妹,如果你的孩子沒有死而是活了下來,你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好的母親麼?”
“也許會,”阮蘿沉吟之後緩緩開口,“也許不會,可是你沒有給我找到答案的機會。”
“我常常幻想自己會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黎揚輕咳了一聲,面上帶了一絲自嘲的微笑,“可你也沒有給我機會。”
“你心中清楚我們二人是血親,卻還一意孤行,你不過是想舀我來報復寧思危挾制雲天之而已,這樣的生活中,你真的覺得自己足夠稱職當一個好的父親?”
“你錯了,”黎揚看著阮蘿,視線穿透黑暗,落在她的眼中,“如果我想報復他們,還有什麼是當著他們二人的面殺了你更好的選擇?你錯了,我也錯了,看來我還是把你想得太聰明瞭。”
“我不聰明,但是我贏了。”
“其實你我成親的那一晚,我早就知道自己或許會功虧一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來猜猜,是什麼時候?”
黎揚的笑讓阮蘿毛骨悚然,雖然那時一種朦朧的溫柔,在幽暗的燭影中浮動著,可是阮蘿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手,復又鬆開,低頭一笑。
“以前我寫論文的時候也是這樣,支撐起結論的永遠是試驗資料,那些枯燥的數字,那些沉悶的檔案,你不懂不要緊,其實,我只是想人心並沒有那麼簡單,你好奇我能夠知曉天象,卻不知道天象再微妙也總是有跡可循,但人心卻不能。既然你都到這裡,不如告訴我答案,我不想求證了,反正事到如今你註定一死,還有什麼必須要帶進墳墓裡的事呢?”
“懦弱,那就是我想帶進墳墓裡的東西,就像我們的父親到死也不敢逾越過心中的恐懼,就像他那麼喜歡你的母親卻不敢為她做自己無法想象的事情,他已經把自己的懦弱帶到了墳墓裡,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如今,我想出來給你聽聽。”
“我在聽,”阮蘿看著黎揚的臉,“你吧。”
暗室內有那麼須臾的寂靜,湣�鶚�歐煜洞等氳姆縞�寄芫�鵒頒簦�柩鐧男θ菽�淘諏搜壑校���馱嫌兄碌難劬μ砩狹嗣悅傻納�省�
“我輸了,輸在知道你中毒的那一刻。”
“你應該想到的,”阮蘿皺了皺眉,她不相信黎揚的話,“在你的身邊並沒有想要害死我的人,雲天之暗中殺了長公主,寧府裡不會有人想置我於死地。”
“所以呢?”黎揚還是在笑。
“你在宴廳中派人來新房分散了人手,莫子痕和荃灣城的人……”
黎揚的笑聲打斷了阮蘿的分析,他很少這樣笑出聲音來,可是此時此刻,石室中迴盪著他有些沙啞的笑聲,像是一種詭異的歇斯底里,又像是徹底的嘲笑和挪揄。
我錯了?
阮蘿皺眉自問。
她思前想後覺得情況應當並不複雜,可是黎揚的笑聲讓她心下格外不安。
“你笑什麼?如果我錯了出來就是,反正這也不是你見我犯過最愚蠢的錯誤了。”阮蘿得平靜,也沒覺得被這笑聲羞辱,可是隱隱約約,她覺得這笑聲很淒涼。
是啊,將死之人,怎麼會笑得暢快開懷。
“這的確不是你犯的最愚蠢的錯誤,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