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爹爹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想起那日光景,又道:“二子少君難得對你情深,可惜席間我看了他幾次,他一直注意著羅成,神色不屑,想必是個貪心的。”
她當然替他說話:“少君很好的,我也喜歡他不想他再為我傷心了。”
他繼續說道:“羅成這個人倒是可憐些,本來就單清一人,也無兄弟扶持,又無父母做主,對你耐心體貼,你既然應了人婚事就不能負他。”
顏想理所當然地點頭:“這是當然,我總不能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他那般待我,我若是負他,可還是人嗎”
爹爹欣慰地看著她:“你心裡既有定論,為何現在還這麼苦惱?誰家不共妻?男人的事情就叫男人們自己去解決。”
她嘆了口氣,卻見爹爹又是皺眉:“沈家三子從小無父,看模樣就是被兄長寵溺長大的,以後萬萬不能繼續這麼溺下去,在自己家裡吃點苦頭,也好過去別人面前摔跟頭。”
額……
顏想趕緊說道:“他不是在養病嗎?日後等他好了給他找點事做磨礪磨礪就好了。”
他點頭,又說了句佛祖保佑。
說了一會兒話了,她趕緊回身端過白水給他:“爹爹喝水。”
他小小喝了一口,隨後遞還給她:“佛家有云,旗未動,風未動,唯心動矣。你需知道,有些事情,何可言、何能言、何處言、何時言; 而有些話不可說、不能說、不必說、不須說。”
這……
她揉了下臉,聽見她那淡然的爹爹對她說:“好了你回去慢慢想,現在陪我參會佛吧。”
顏想家裡還有那些事情要忙,可沒有時間,他走了兩步回頭看她,她訕訕地笑,卻不知用什麼藉口離開才好。正是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解救了她。
“爹,我走了。”
是顏正!
她欣喜地回頭,看見木頭正正在門口整理著腰間的佩劍,頓時衝了過去:“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顏正轉身,她隨後和爹爹說了句找顏正有事就跟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顏想還好奇他的去處,只跟了他的後面一直問他去哪了做什麼去了什麼時間回來的之類的話,走到門口他突然站定,她直接撞上,然後對上了他面無表情的臉。
她以為她的好弟弟會和她解釋一下,起碼也會簡單交待下去處,可惜他瞥了她的臉,目光又落在她婦人的髮髻上面,只吐出了兩個字來:“囉嗦!”
她摸了摸差點撞扁的鼻尖,看著他走出大門,撇了撇嘴。
差點忘記了,這個弟弟向來都是只許他插手她的事,而不許她過問他的事情的,氣不過沖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以表示氣憤,正比劃了兩下,誰想他突然轉身,看了個正著。
不過他好像並不太在意,只停在大門外邊看著她:“過來!”
她站著不動。
他瞥著她,十分耐心的樣子。
好吧,在他面前,她永遠是謙讓的好姐姐,顏想揹著手慢慢走了過去。
待她走得近了,一個門裡一個門外,顏正確定她能聽見他的聲音了這才問道:“爹的那些話你聽得通嗎?”
顏想老實答道:“聽不明白。”
他哼了聲,隨即說道:“呆子,我告訴你收起你那些軟性子,少去男人面前應他情話,一個真心兩個真心較起真來哪個真?哪個是假?男人間的事,就叫他們自行解決,你參合什麼,平白無故地惹得不快,全都是你的不是。”
她點頭,說得有道理,可是……她不恥嗯求教:“具體點,然後呢,然後我該怎麼辦?”
顏正看著她的目光就像看個孩子:“蠢貨,誰家沒有個大家主,你家四個男人,不共同進退,難道還要內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