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帝聽聞此言,眉頭一糾,待要說話,卻被一旁惠君給拉回了椅子坐好。
“來得好!”舒妙泉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顏面,當謹帝說出太女之事,她就知道所有一切已經不可挽回。
她看著舒妙煙神情憤恨之極,指間劍光挽出點點寒芒,出手全是凌厲不留活口絕殺招式!
這兩人自小一起修文習武,於對方招式路數極為熟悉。相對而言,舒妙煙在武功上自然是勝出了舒妙泉,此時新仇舊怨在身,更加不可能留什麼餘地,一時只見殿內劍影寒芒,流光四起,殺了個天昏地暗。
幾個大臣嚇得心驚膽顫,卻不敢上前勸阻,而謹帝自坐下後就沒吭聲,顯然也是打算看個結果。
直殺得舒妙泉眼看就要命喪當場,在這關鍵時刻,安親王終於開口了。
“煙兒,劍下留情。”淡淡一句話,清晰有力。
舒妙煙氣得眯起了眼睛,手中劍勢倏地遞出,反手一道劍光劈下,將舒妙泉虎口當場給震得鮮血淋漓!
赤紅鮮血沿著劍尖上流淌而下,她眸中神情更是冷得如同寒月冰霜,“母親,請恕孩兒不孝,這個人,我不得不殺!”
安親王嘆了口氣,牽著宇皇子站起身,看樣子像是要打算走過來勸說。
照這麼個打法,舒妙煙和舒妙泉暗中埋伏人馬必定也要鬥個你死我活,血流成河。這宮闈深處雖說並不是什麼乾淨地方,但如此明目張膽地鬥殺,到底還是有些難看。
更何況,有事情……原本就是註定。
一旁謹帝卻輕輕笑了起來,淡道,“皇妹,你就讓煙兒出了這口氣便是。”
此話一出,舒妙煙倒是頓住了身形。
也許是壓抑得太久,又或許是這話正好觸到了她痛處,她腕勢一帶,劍尖挑起舒妙泉衣帶,順勢一運力,刺入她肩胛,劍下一片紅色立刻順著衣料滲了出來,“這一劍,抵你向沈玠下蠱之仇!”
舒妙泉一驚,雖然此時已經狼狽得全然沒有風範,她還是轉頭看向了沈玠。
這件事,舒妙煙是如何得知?
沈玠仿似沒有察覺到她視線,只輕輕垂著眼睫,雙手交握在膝前,依然是一派端莊優雅。
但殿中眾人各有意味視線實在太多,一旁沈相忍不住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他忽而直直地抬起了頭。
他目光定在舒妙泉身前某一點,卻沒有看向她。
“妙煙,謝謝你。”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話,眸中波瀾不興。
舒妙泉在他這句話中徹底絕望,只覺得自己多年堅持成了一個諷刺笑話,一時竟喉口一甜,‘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沈玠是什麼人?自小與她一起長大,她怎會不知道他性情?她明知他心裡住了那麼一個人,還是不死心地想要用她所擁有一切去打動他,感化他,結果——終究還是一場空。
他這涼薄性情,像誰呢?——舒妙煙。
“子瑜,你心裡人是她對不對?”舒妙泉已經顧不得朝臣們驚異目光,那雙眸子裡迸出一絲微弱祈求,“你心裡是何時有了她?為何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她哪裡?”
“你問問她,她可能為了你放棄這江山萬里?日後待她登上帝位,宮中侍君無數,而你年華老去,你又拿什麼鎖住她心?子瑜,我們走好不好,你隨我走,我再也不爭了,可好?我們去一方山水,從此做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三殿下!”舒妙泉還要再說,沈玠已經冷冷地打斷她,“我想有事情你誤會了。我與妙煙早已有了夫妻之實,日後她是帝王也好,布衣也罷,我都會與她不離不棄!”
他語氣不見半點羞赫,反而落落大方,字字句句都含著義無反顧,令舒妙泉眼裡最後一簇火花也消失殆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