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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將案頭上堆得高高的一疊稿子指了指。楊度拿下一部分稿子,隨手翻了翻目錄。原來這部書是據明末沙門如惺所撰《明高僧傳》推而廣之,上起北宋下至清末,共有六十六卷。喻昧庵將梁沙門慧皎之《高僧傳》稱為初集,唐釋道宣之《續高僧傳》稱為二集,宋釋贊寧之《宋高僧傳》稱為三集,將自己編的這部書稱為四集。他認為這四集高僧傳把中國數千年佛教人物都包括進去了。
“法師,我看當今第一高僧應該是你了。”楊度放下書稿,笑著說。
“不能這樣說。”寄禪平淡地說,“皙子,你以為高僧應是什麼人?”
楊度想了想,說:“所謂高僧,當然是精通佛典的僧人。”
寄禪點點頭說:“你說的不錯,但這只是高僧的第一義,即普通高僧。”
與當時許多大知識分子如梁啟超、章太炎一樣,楊度對佛學也有很大的興趣。只是這些年來忙於憲政,忙於國事,無空閒鑽研佛典,現在有一個這麼好的法師在面前,何不向他請教呢?於是問:“真正的高僧,還應當具備什麼條件呢?”
寄禪說:“皙子,我一向認為你有慧根,你若皈依我佛,日後必定可成正果。你我相交,亦是緣分,我今天對你講點佛法吧!”
楊度高興地說:“法師,佛祖說度己還須度人,度人即為度己,你今天就度一度我這個俗人吧!”
“阿彌陀佛,善哉斯言!”寄禪拿起掛在胸前的念珠,虔誠地說,“學佛說法,教理通達,由識求智,戒行圓明,此乃高僧第一義。知無法可說,無佛可學,明法即非法,佛即非佛,此乃高僧第二義。”
楊度聽到這裡,莫名其妙:剛才還在講學佛說法,現在又講無佛無法,這是怎麼回事?
他學著寄禪的樣子,做一副虔誠的模樣,只是胸前無念珠可數,雙手似覺無處可放。
“法師,弟子於高僧之第二義,頗覺費解,敢請法師詳明指示。”
聽到楊度以“弟子”自稱,寄禪乾脆擺出素日大法師講經的神態來,半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若以說法而名高僧,則法與不法邪正殊觀,法見未除,斯法執以起。若以學佛而名高僧,則佛與非佛聖凡異視,佛見未除,斯我執以起。二見二執,皆為心障。斯障不治,何雲高僧?”
楊度似乎明白了一點,繼續聽法師說下去:“所說之法與能說之人,所學之佛與能學之人,皆以一心成二相。此皆自心差別,不從外來,善惡相對而成,迷悟相同而成,有則俱有,無則俱無,一念不生,萬緣俱寂,故無法無佛,方為高僧,此為第二義。”
從有到無,原本是心境的變幻導致的結果。這真是一門高深莫測的學問。楊度再問:“高僧還有第三義嗎?”
“有。”寄禪又數起念珠,繼續說,“一切萬法起於因緣,成於對待。本來無法,因非法而有法;本來無佛,因非佛而有佛。去妄所以顯真,妄去亦無真可顯;明空所以破有,有破亦無空可明。故高僧第三義,必能於無法可說而為說法,所說者即無可說之法;無佛可學而為學佛,所學者即無可學之佛。”
楊度聽到這裡,忽然拊掌笑道:“法師,弟子終於明白高僧之義了。先是學佛說法,繼則無佛無法,三則於無佛無法中再來學佛說法,好比在一個圓周上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出發點。”
“正是這樣。”寄禪鬆開手睜開眼,說,“皙子,我說你有慧根,果然沒有看錯。實話對你說吧,我十七歲出家,在佛門度過了四十五年,直到最近幾年我才真正明白,世上其實沒有佛,佛即是最高智慧,最高領悟。世間就如同你所說的,是一個圓圈,用我們佛家的話來說即一個輪迴。兩個人站在圓圈的同一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