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又豈會因為一萬騎就膽怯。
當今天下,重騎兵數量並不多,每一個重騎兵都是用錢堆出來的,養一個重騎兵的錢,足夠養十個普通騎兵,所以除了大宛有兩支千騎重騎兵之外,只有北黎那支半重騎兵了。
黑雲騎開始衝鋒,那一萬騎亦是開始衝鋒。
萬騎之後,十數匹馬狂奔,百里之外便是涼州城,只要入了城,一千黑雲騎再厲害,也飛不過城牆。
而這一萬騎不求盡殲千騎,只要能夠拖住,讓那從長安來的貴人進了涼州城,那這一萬騎便是死光了,也不足惜。
黑雲騎三騎並行,跟在徐明遠的身後,撞入萬騎之中,彷彿一把刺入拉緊布帛之中的刀,幾乎沒有受到阻礙,便是直接破開了。
半刻鐘後,千騎殺出,人人浴血,身後一條血道,數千騎斃命。
一刻鐘,徐明遠看著百丈外那十數騎,從馬背之上一步跨出,一劍斬殺三個回頭衝來的劍客,身形幾下輕點,落在了最中間的那匹汗血寶馬之前,一拳砸在馬頭上。
狂奔中的駿馬長嘶一聲,被一拳砸倒在了地上,馬背上那個穿著紫色長衫的青年被甩下了馬背,撲到了地上,一身華服被泥土沾染,顯得有些狼狽。
隨手揮出兩劍,將剩下的侍衛斬殺,徐明遠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那個正在扶正衣冠的青年,出聲道:“即是家事,何必開門引狼?”
“若是家事,二十五年前徐先生何必摻和?今天你又為何來此?”襄王燕弘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悲涼地看著徐明遠笑道。
“二十五年前,他是比你更好的選擇。”徐明遠看著燕弘,沉默了一會說道。
“那現在呢?難道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還是比我更好的選擇嗎?我只是想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你們都要攔著?”燕弘指著長安的方向,看著徐明遠質問道。
徐明遠搖了搖頭道:“他不如你,不過對於我來說,確實是更好的選擇。對於天下百姓來說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對於二十年前他們設下的那個局來說,是唯一的選擇。”
燕弘聽著徐明遠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光,有些愣神的轉過身,看著不遠處已經能夠看到輪廓的涼州城,有些落寞地笑了,“原來從二十五年前開始,我就只是一顆棋子,一顆被養大的棋子。”
“上路吧。”徐明遠看著燕弘,平靜說道,對於這個男人,他不知該說什麼。
此人一生悲劇的開始是從徐先生開始,最後卻在他這裡結束。
“把我埋在吐蕃國都。”燕弘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把匕首,看著徐明遠慘然一笑,然後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一年內。”徐明遠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
燕弘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真正快意的笑容,閉上了眼睛,仰面向後倒去。
徐明遠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燕弘,面色平靜,心情卻是有些複雜。
“指揮使!”韓洪濤領著黑雲騎在三丈外停下,看著徐明遠叫道。
徐明遠走到燕弘身旁,割下了他的頭顱,提在手裡,轉身看著韓洪濤說道:“收殮襄王屍首,人可以死,屍首不能丟。”
“是!”韓洪濤朗聲應道,下馬快步走了過來,將襄王的無頭屍體直接揹負在背上,用一根繩子綁住。
“我們去那城下走一趟。”徐明遠看了一眼揹著無頭屍體的韓洪濤,翻身上馬,指著涼州城說道。
千騎衝萬騎,黑雲騎減員八十,受傷者更多。當然,死在他們手裡的西北騎兵,在減員的十倍以上。
涼州城下,城門緊閉,三丈高的城牆之上,皆是手持弓弩的兵士,城樓上,有十數位老將和身穿長衫的謀士,河西節度使梁謙赫然在列。
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