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念鞍的手上捏著一張十元的鈔票,鈔票空白的地上,是麥初初用圓珠筆寫下的一組數字。
麥初初咳嗽一聲,笑道:“我和你們一隊共事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你們的暗號?”
宮念鞍乍然從眼前這個小個子男孩嘴裡聽到麥初初的聲音,先是嚇了一跳,而後轉驚為喜,揮著拳頭笑道:“初初!”
麥初初將手指放在唇前低低地“噓”了一聲,然後才問道:“部署得怎麼樣了?”
宮念鞍指著麥初初的臉,問道:“這怎麼弄的?”
麥初初搖頭道:“世外高人相助,先不說這個,你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宮念鞍答道:“你只讓我們先埋伏好,接著就是等你訊息,沒想到你居然自己跑來了,隊長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麥初初說道:“他暫時不會有事,其他人去接他了,我們只要保證他們能全身而退就行。”
宮念鞍不解道:“那你呢?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麥初初苦笑道:“因為那幫人的真正目標是我,總不能剛把羅隱救出來,又把我自己弄進去,而且我這一進去,估計就再難出來了。”
宮念鞍了悟地點點頭,“沒錯,隊長是寧願自己缺胳膊斷腿,也不能接受你少一根手指頭的。”
他說得直接,引得旁邊社保科一隊的其他人都頻頻點頭,麥初初知道他們這話不是恭維也不是安慰,但心裡還是難過,面上便有些黯然。
如果是十年前的麥初初,為了救被自己連累的朋友,她必定選擇犧牲自己換取他的自由,可是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麥初初了,而羅隱,也絕不是普通的朋友,他們倆任何一人出了事,剩下的那個都不會好過,麥初初明白自己要的不僅僅是羅隱的安全,還有他們倆的幸福。
她的戒指,他還沒來得急親自戴上。
麥初初輕輕長吸一口氣,對宮念鞍說道:“給齊驍年打電話。”
“為什麼?”宮念鞍嘴上在問,手下已經自覺給齊驍年撥通了電話。
麥初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接過手機,一等對方接通電話,立即說道:“齊隊長,是我。”
“初初?”齊驍年詫異道:“你和宮念鞍在一起?”
麥初初應道:“是。”
“那剛才走進去的人是誰?”齊驍年雖然驚訝,但聲音壓得極低,顯然也是正在隱匿中。
麥初初答道:“是寧遠。”
齊驍年沉默片刻後,應是明白了,他沉聲問道:“你想我怎麼做?”
麥初初問道:“你和你的人,是在裡頭嗎?”
“圍著呢,你讓我查的那個笑老闆,重案組追了他兩年,一直摸不到行蹤,他手底下壓著至少十幾條人命,這回能抓到他,初初你功不可沒。”齊驍年說道。
麥初初苦笑道:“不是我想給你潑冷水,這一回,你們還是抓不到他。”
齊驍年想起麥初初上一個電話裡說和笑老闆做了生意,心裡多少有了底,嘴上沒多說什麼,只是淡然道:“盡人事,知天命。”
這話從齊驍年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麥初初說道:“今晚那裡頭只怕要黑吃黑,你千萬小心。”
齊驍年忽的笑了,“麥初初,你讓安全域性的人藏在外圍,卻讓我的人攪合到裡頭,你到底打得什麼如意算盤?”
麥初初頗為心虛地笑了,“如果算盤打得響,咱們誰也不吃虧。”
齊驍年笑道:“好吧,信你一回。”
笑老闆說要堂堂正正地走進敵人的老巢,單純如寧遠便絕對想不到他會目睹到笑老闆如鬼魅般偷襲對方的場景。
一把消聲手槍抵在抽菸男子太陽穴的下一秒,鮮血迸射,腦漿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