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過是一樁小事,根本不值得她過份重視。唯一令她疑惑不解的卻是什麼時候,她竟然下意識地不防備鄭皓濤了?若非如此,鄭皓濤也不會一連再地欺近她,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裡,甚至還在她的脖頸處留下這樣的印痕!
最為重要的是鄭皓濤的行為,雖令她惱怒不已,但卻沒有讓她感覺到厭惡,更沒有絲毫想要報復的**,甚至,不可諱言,她的心裡還生出了淡淡的喜悅和不容忽視的羞澀感。
什麼時候,她對鄭皓濤的信任和依賴已到了這個程度?甚至,在明知鄭皓濤送來的禮物有問題時,她只是思索這件事情不能傳到外面,卻是毫不猶豫地收下這些禮物,並且還將那尊最特別的花瓶擺放在窗臺前?
若說她真得沒有對鄭皓濤的行為抱有一定的幻想,真得沒有因為鄭皓濤的種種話語而心動的話,還真不可能,!
究竟什麼時候起,鄭皓濤於她,不再是前世記憶裡那個需要仰望的妖孽男子,而是生活中可以隨時逗樂取笑,平等相處,互相調侃的摯友?
不,或者,不應該叫做摯友……
輕撫著手裡的細長頸花瓶,不時停留在那個一襲豔麗紅袍的仕女身上,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下,林芷珊的表情顯得陰晴不定,眼裡的情緒更是萬分複雜,讓人無法一窺究竟,也無法順利地辯認出來。
這天晚上,林芷珊難得地失眠了。
梧香院
不知該說仁心堂李大夫醫術高明,抑或該說這段時間和林芷珊的鬥爭,已極大地鍛鍊了林老夫人的心裡承受能力,總之,第二日,林老夫人依然於辰時起身,雖面容上依然有一絲疲憊和蒼老,但在結束梳洗後,再次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往常,每日早上,林老夫人都會在憶南等丫環的服侍下用餐。在用完餐後,錢嬤嬤和寧嬤嬤則會上前秉報定國公府的一些事情,由她做定奪。接著,林管家則會到梧香院求見她,詢問這日定國公府下人應該做的事情是否有變化等……
那時的梧香院,雖座落於定國公府一角,看似偏僻,實則卻是整個府裡最為熱鬧的地方。尤其在每個月月底盤賬的時候,那更是人來人往,各色禮物和特產一車又一車地送進梧香院……
那時,府裡的下人花費無數的金銀錢財,託了七大姑八大姨,想調到梧香院裡做下人。只不過,一府有一府的規矩,故,那時,梧香院上下侍候的人都是幾代的家生子,偶爾幾個不是家生子的,也都是林老夫人非常信賴的錢嬤嬤和寧嬤嬤等老僕人推薦的。
究竟,從什麼時候起,梧香院變得越來越冷清,猶如這嚴寒得讓人身體各處無一不冷的冬季般,即使那太陽明明就掛在高空,卻依然有著一種發自骨子裡的陰冷感覺在慢慢地滋生著,直到有一日迅猛地爆發出來,將整個人都淹沒?!
林老夫人抿緊了唇,臉上的神色有瞬間的扭曲,放在身側的雙手也緊握成拳,牙齒更是咬得咯吱作響,一種由骨子裡爆發出來的惱怒、憤恨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地傾瀉出來。
“砰!”
“嘩啦……”
擺在桌上,只用了幾口的飯菜撒落一地,所有的杯筷碗碟也破碎得到處都是。
林老夫人深吸了口氣,壓下到喉的咆哮,察覺到嘴裡出現的一抹血腥氣,心裡暗恨不已。
這一切,都是因為林芷珊!只可恨,若她早知曉林芷珊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她一定趕在林芷珊剛剛出生的那刻,親手將她掐死,也免得這幾十年來,一直平靜的定國公府被她攬得不安生!
而,眼下,她所能做的事情……
林老夫人思忖了下,吩咐道:“齊嬤嬤,喚林管家過來。”
“是。”齊嬤嬤彎了彎腰,低垂的眼神晦暗不明。這半個月來,林老夫人每次用餐的時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