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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二十年的時間裡,蔡京四次被罷相,但趙佶卻一次次地起用,原因也無他,沒有比蔡京更能“理財”的管家了。

帝國的國庫裡又滿滿地裝載著錢糧,以致“帑庾盈溢”。賺的錢怎麼花是一個問題,趙佶不是父親趙頊,眼光永遠向北想著党項想著契丹;蔡京也不是王安石,理財是為了富國強兵,他們都沒有先輩們如此遠大的理想,享受生活才是他們的終極夢想。所以蔡京上臺一兩年就可以拍著胸脯對皇帝說咱們現在國庫裡的節餘已經有五千萬貫,老大你想幹就幹啥,咱們不差錢。有管家的支援,趙佶的日子過得甚是瀟灑,“鑄九鼎,建明堂,修方澤,立道觀”,當然還玩石頭、建園林,咱們玩的就是“豐亨豫大”。

蔡京引導他的東家過了二十餘年的太平盛世,趙佶和他的帝國看起來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誰也看不到歌舞昇平下潛藏的巨大危機。

如果今天蓋棺論屍,說蔡京是“北宋滅亡第一罪人”似乎過於牽強,蔡太師不過是一個功利主義的政客,他的所為完全是為自己的主人服務,並以此獲取最大的個人私利。如果在一個英明的君主面前,他或許能成為一名能吏幹臣,取得不錯的政績(史實證明蔡京是有這個能力的),但他侍候的卻是一個浪漫奢靡多情的詩人,那他自然就理所順當地成為了誤國害民的奸佞。

蔡京政治生涯中最為人詬病的是與童貫一起力主聯金滅遼收復幽雲,是當時主戰派的核心人物和代表,後來趙佶任命他的兒子蔡攸為宣撫副使,配合童貫伐遼(順便也起著監督童大帥的作用)。打仗不是請客吃飯,玩政治蔡氏父子都是高手,打仗可就心裡沒底,所以小蔡同學左磨右等一直不願上任,而老蔡的態度也很令人玩味,兒子出征前他寫詩一首贈子:

老慣人間不解愁,封書寄與淚橫流。百年信誓當深念,三伏修塗好少休。目送旌旗如昨夢,身非帷幄若為籌。緇衣堂下清風滿,早早歸來醉一甌。

據說他還在朝堂上把這首詩念給了皇帝聽,皇帝趙佶聽了直拍手說好詩,如果把“三伏修塗好少休”改成“六月王師好少休”就更好了,好像一點都沒明白詩中之意。

兩國大戰在即,主戰派蔡太師的口中念起了主和派們口邊常唸的“百年信誓當深念”這樣的腔調,是在為兒子的小命擔憂(雖然此子沒少和他抬槓,一度水火不容,但畢竟父子連心),還是另有深意或伏筆,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就是蔡京政治生涯的一種態度,有奶就是娘,什麼政治理想抱負,那都是紙面上的東西。利己,才是他唯一信奉的準則。新法舊法、主戰主和,這些都不過是獲取政治利益的手段而已。

但蔡太師最終還是沒能善終,隨著帝國末日的來臨,他輝煌的人生也慘淡收場,流貶嶺南,客死半途。死前蔡京同樣作詞一首,算是對八十年人生的自我總結:

八十一年住世,四千裡外無家。如今流落向天涯,夢到瑤池闕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幾度宣麻。止因貪此戀榮華,便有如今事也。

對蔡京和他的帝國來說,命運看似無常,但其實不過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事事因果而已。

第十一章公孫勝的法術

引子

梁山,晁蓋為剛剛營救上山的宋江舉行了盛大的筵席,眾豪傑把酒言歡,一時好不熱鬧。

只有公孫勝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是給他寄予厚望的晁保正的。

宋江來了,一山不容二虎,晁保正怎麼沒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看來晁蓋始終不是能成大事之人。

酒過三巡,公孫勝提出要下山看望老母,“暫別”山寨數月。

頓時氣氛略有些尷尬,宋江心想我才來你就要走,這是什麼意思?

黑三郎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