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如遭雷劈,什麼意思?怎麼回事?
他說話也結巴了:“怎、怎麼可能?方統領?那可是方統領!那是方千!”
趙大人嘆氣:“我知道夏公子與方統領熟絡,可……這些事是易公子今晚來找我調遣部分兵力之時告訴我的。他大致的講述了案情,沒有細說。我起初也不敢相信,畢竟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他緩緩的搖搖頭,似是不能接受,“但是易公子如此堅定,我便遣了人來。我相信易公子的智慧。”
乾清心裡暗想,廂泉一準早就猜出趙大人的身份,一直憋著沒說,就是等著今晚和趙大人商議之時當面抖出來,好讓大人信任他。
真陰險。
趙大人咳嗽一聲,繼續道:“易公子根本不願透露詳情。他讓我調遣兵力,只因為方千武藝高強,怕他拒捕。”
“拒捕?”
趙大人點頭道:“不錯。方千與此事有牽連,然而除了腳印之外沒有更加直接的證據證明。原計劃是讓眾多士兵圍在井旁,待其露出馬腳,實施抓捕。然而到了此地,易公子變了主意。現在看來,大隊人馬似乎沒有必要了。”
乾清望去,這“大隊人馬”依舊站在院外,而井旁只剩方千和騎著驢子的易廂泉。
廂泉說話的樣子,似是開導,似是審判——然而方千卻木然坐地,全無回應。
趙大人露出不忍的目光:“易公子讓人今晚就將方千關起來,嚴加保護,明日審判,直到城禁結束。”
乾清只是望著方千悽然的影子,他還是不信。方千跟此事不應該有任何瓜葛。怎麼會是他?為什麼是他?
乾清忽然意識到,趙大人方才只說“方千是紅信的戀人”,但未說他殺過人。
碧璽是怎麼死的?
方千大概只是此事中有牽連的人罷了。碧璽的事也沒有解決,疑點重重,只要方千開口,那麼事情自然能水落石出。
乾清一拍大腿,原來這事沒完,方千未必有罪。
“方千與紅信之事,楊府尹知道嗎?”許久,乾清才回過神來,氣若游絲問道。
趙大人哼一聲,似是很氣憤: “夏公子既然這樣問了,想必早就有所猜疑。沒錯,楊府尹知道此事。但據他所言,他只是知道方千對紅信有好感。那時方千還沒去戰場,只是做個捕快,卻很得楊府尹賞識。楊府尹知道方千的情誼,故而常帶著他來西街,叫紅信出來陪客。這倆人倒是他撮合的。”
“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大人。”乾清帶著幾分譏諷。說罷,遠見方千被官兵拉起來,帶走了。一行人緩慢的走出院子,漸漸走遠。乾清僵直不動,一直目送他們消失在街角。
到底怎麼回事?
必須弄清真相。
乾清認識方千這麼久,他們都是庸城人。年齡相仿,自幼相識,沒有隔閡。當年乾清十幾歲時,也對西街頗為中意,偶爾來閒逛,有時也會碰倒方千。後來方千參戰去了北方,雖然不是最前線,卻也離庸城甚遠。
待其歸來,便是幾日之前了。方千武藝高強、為人和善,也絲毫沒有當兵的痞氣。
乾清閉上雙目,頭痛欲裂。
記得二人幼時常常一起玩蹴鞠。方千雖然踢得好,但從來不傷人。他的為人乾清信的過。
一個習武之人,年輕有為,最後竟然那麼憔悴。方千癱坐在井邊,像是什麼都失去了——這一幕深深的刻到了乾清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乾清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方千會和青樓女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竟然動輒到人命。這幾天二人總是見面,方千臉色這麼差,但是乾清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乾清正在思考,卻聽身後吧嗒吧嗒的響。易廂泉騎著驢子慢悠悠的過來,他沒什麼表情,彷彿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