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摯友沒關係她還有至愛,沒有至愛沒關係她還有親人,沒有親人沒關係她還有自己……可是,要是有一天她連自己都失去了,她還剩下什麼?什麼也……沒有剩下了啊。
這直白又殘忍的真相簡直就是她的地獄,她甚至連騙自己都做不到。
假的,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其實她可以不去計較的——
她可以不去計較摯友的背離,可以不去計較至愛的拋棄,可以不去計較至親的偏護。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忘記她,拋棄她?
可最後的最後,他們——她的世界選擇的還是將她拋棄!甚至連……她生存的權利都無情的剝奪!
在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的那一瞬間,她甚至在想著:
……這算不算得上……她把生命還給賦予她生命的人了?
——那是一個雙生子的詛咒。
……她只是被他們選擇的,所要捨棄的人而已。
當至親,她所敬愛的父君,持著冰冷刺骨的劍穿透她跳動的左胸之後,她知道她是被捨棄的那個了。
……真是可笑啊。明明知道了這個詛咒,明明可以選擇逃走,她卻傻傻的選擇用自己的命賭一把。結果呢?她敗北了,而且一敗塗地!
她不過……不過想讓他們告訴她……其實她可以選擇自刎的,至少在那之前他們告訴她……他們的選擇。
穿透左胸的劍正在被拔離體內,她卻用雙手緊緊地抓住了。
鮮血,在她手中緩緩流下,把那把冰冷的劍染紅了。
那一刻,她看到了父君慌亂和不忍,她破碎不堪的心卻再也不能起伏半分。
——我的世界,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真好,我不再是你們的了。”她笑得妖嬈,看著她曾擁有過的世界。
“夠了,已經夠了。”
“就這樣吧,我打算放過你們,也放過我自己。”
“真好,我終於把一切都還給你們了,真好,我不再欠你們什麼了;真好,破碎不堪的心再也不會痛了。”
“在我生命的最後,我還有話要對父君你們說。請聽我說……”
“——即便代價是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詛咒你們永遠也得不到真愛。因為你們不配!你們連得到真愛的資格都沒有!都!沒!!有!!!”
在她的呼吸即將停止的那一瞬間,她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往身後一蹬,墜下了永獄崖。
沒有永遠,沒有一直,沒有不變。
用生命的代價,她明白了一切。原來她所擁有的世界不過是一場浮生如夢。
她死了,她確實是死了。
等她甦醒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她就再堅定不過的認定自己已經死了。
她雖然死了,但是卻以另一種狀態活了下來。
後來她遇見了能看見她的造夢獸牙牙,以及其它靈獸好友。它們一陪伴著她,就陪伴了五年之久。有時候她也想過,這人竟然不如靈獸有摯情。
……真不知道這這一認知她該高興還是該自嘲。
不久之前,她發現自己的靈魂狀態越發越不穩定了,就知曉自己能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時間真的要終結了。
要說捨不得的話,也只有造夢獸牙牙它們了。她就想,在自己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之前,儘量為它們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來,也不枉它們對她的摯情了。
在她完全消失之前,她會和他們一直在一起的。
曾經幾時,也有人說過……會永遠陪伴著她的。
死得太久,她倒是忘記了。忘記了也好,畢竟那個人並沒有兌現他對她的諾言。有些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