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對方肯開口,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留下吧?
“你要去多久?”黑暗中雲夢初的聲音突然響起。
鍾墨聞言愣怔了片刻,道:“一年……或許半年。”
雲夢初聞言沒有做聲,鍾墨又道:“如果快的話,說不定三個月就能回來了。”
“三個月就是九十天。”雲夢初道。
鍾墨聞言心中無比內疚的道:“夢初……”
“你不打算做點什麼嗎?”雲夢初道。
“啊?”鍾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雲夢初在黑暗中翻了個身,面對著鍾墨,然後摸索著吻上鍾墨的唇,而後口中含糊的說了句什麼,不過鍾墨沒有聽清。
“你剛才……說什麼?”鍾墨問道。
雲夢初懊惱的在對方唇上咬了一下,然後起身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管我說什麼?”
鍾墨聞言終於開竅了,急忙抱著對方又親又哄。
雲夢初在床上原本就不是一個拘謹的人,喝了點酒之後就更不加約束了。而鍾墨恨不得在一夜之間使出渾身解數,將對方伺候得幾乎要爽的昏過去才肯罷休。
兩人折騰到半夜,最後鍾墨也不捨得離開對方,索性從背後抱著雲夢初兩個人就那麼睡了。
這些日子以來,這件事一直懸在兩個人的心頭,像是一把隨時會斬下來的利劍。兩人都不願面對,索性各自都假裝此事並不存在。
如今終於說開了,兩人的心裡反倒都平靜了許多。
他們各自都堅信分開只是暫時的,如果還有漫長的一生要去相守,似乎短短分開這些時日也並非多麼痛苦的事。
然而,當這一刻真的來臨之時,強烈的不捨和依戀重重的將兩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面對著耍賴得來的這一日之閒,兩人都挖空了心思想要將其掰碎了來過,可如此一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做什麼都不能算是圓滿。
最後鍾墨終於一拍腦門子,得出了結論:像尋常一樣吧。
說是像尋常一樣,卻也並非當真如平常那般。起床之後鍾墨便拉著雲夢初去了院裡的小廚房,又找了些食材,打算親自給雲夢初做飯。
雲夢初搬了個板凳坐在廚房門口,望著忙忙碌碌的鐘墨,不禁有些感慨。當日在忠義堂的後山,鍾墨誇下了海口說自己廚藝了得,可惜自己只嚐到了臘肉飯,兩人便渾渾噩噩的鑽了那個勞什子地洞。
“你如果不走會怎麼樣?”雲夢初突然問道。
鍾墨拎著勺翻了翻鍋裡濃油赤醬的菜,然後將鍋蓋悶上,走到雲夢初身邊,蹲下身望著對方,道:“我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不敢冒險。”
雲夢初笑了笑,道:“等你回來之後,是不是和他們就一筆勾銷了?”
鍾墨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等我回來之後,便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說罷他便扶著對方的膝蓋起身,又回去拎起勺開始跟鍋裡的菜較勁。雲夢初透過縹緲的熱氣和煙霧,有些出神的望著鍾墨,嘴角略帶著一絲笑意。他沒有追問鍾墨的去處和緣由,對於他的不追問,鍾墨也絲毫不訝異。鐘鳴那麼縝密的人,想必該叮囑該威脅的一字沒落,反倒是替兩人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兩人不動聲色的將這一日過了大半,直至月色初上,都極為默契的對明日的分別隻字不提。
直至天色黑透,鍾墨找了兩套乾淨衣服,打理了一個小包袱便拉著雲夢初出了門。他還惦記著昨夜承諾的藥陪雲夢初泡溫泉之事,對方卻險些不記得了,直到半路上才猛然想起自己醉酒之時乾的好事,不禁有些臉紅。
那溫泉所在的小院極為偏僻,當年陸莊主覺得山莊裡這一泓溫泉極為難得,於是便專門為其建了一座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