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二叔也是,他不能改變很多事情,可是他依然在這十六年裡對你盡心盡力,把你養大,讓你成為了一個這樣的人。”
雲夢初聞言嘆了口氣,但是心裡的那些鬱結卻慢慢紓解了一些。
或許,他依舊對武櫻的隱瞞心有芥蒂,可是這否認不了兩人之間這十六年來的相處和感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鍾墨道。
“啊?”雲夢初想了想,道:“我也不記得了。”
鍾墨聞言沒有做聲,半晌後雲夢初忍不住道:“你不高興了?”
“我才沒那麼小氣呢,再說了,你和櫻叔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鍾墨道。
雲夢初聞言不由納悶道:“為什麼不可能?”
鍾墨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因為你們兩個人都是下面的那個,所以你對他的情愫不過是年少無知的誤解罷了。”
“你亂說什麼呢?”雲夢初又羞又惱的道:“我二叔可是已經成家了,你莫要胡說八道。”鍾墨挑眉笑了笑沒有反駁。
天色漸晚,馬蹄踏在久違的山路上,一步步的走向凌霄峰。
雲夢初之前每一次離開這裡都非自己所願,可是每一次回到這裡卻都是心甘情願。就像鍾墨說的一樣,武櫻無論如何始終做了他十六年的叔叔,而且做得很出色。
這裡,直到如今,也依然是雲夢初的家。
兩人進了山門之後,天色便越來越暗了。直到到達凌天宮,天已經幾乎全黑了。
凌天宮的弟子見到雲夢初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冷靜,顯然對於突然見到這個已經“死”過一次的少主,並沒有太過訝異。想必是此前已經得到了吩咐。
果然,無論是鐘鳴還是武櫻都篤定了自己一定會回來。
雲夢初和鍾墨剛要往後院去,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雲夢初回頭看去,見來人是左鷹。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對於見到自己絲毫沒有驚訝,倒像是特意來見自己的一般。
“左堂主。”雲夢初道。
“少主,二公子在正堂裡,讓我來帶你和鍾公子過去。”左鷹道。
雲夢初聞言與鍾墨對看了一眼,果然,對方連他們到達的時辰都掌握的恰到好處,恐怕這一路上沒少暗地裡照應他們。雲夢初暗道,怪不得這一路走得這麼順。
左鷹領著二人往前院而去,雲夢初和鍾墨並肩而行,握緊的手心裡不由出了一些冷汗。他自幼很少到過那裡,那是雲頂天和左鷹他們議事的地方。後來對方常年閉關,便更少露面了。
到了前院,雲夢初望著掛在門口的燈籠不由一愣,隨行的鐘墨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兩人來不及多想便隨著左鷹去了正堂,武櫻正一身素衣的立在廳內,林麒也在一旁。
“夢初,墨兒,你們來了。”武櫻開口道。
雲夢初立在門口愣怔了片刻,直到鍾墨向屋內的兩人行了禮,他才回過神來叫了聲“二叔”和“林堂主”。
雲夢初抬腳踏進正堂,一眼望向正對著門的案上,不由整個人都愣住了。那上面擺著雲頂天的靈位,那個人做了他十六年的父親。雖然對方與自己實在是疏離的很,可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前,那一直都是雲夢初心裡不折不扣的親爹。
雲夢初下意識的抬腳一步步走向案前,十六年來和對方相處的點點滴滴突然猛烈的湧上心頭。他突然意識到,原來那個冰冷的牌位上的名字於他而言是那麼的陌生。他和對方相處的機會,屈指可數。即便一一都想起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武櫻讓自己回來是為了給這個陌生的爹奔喪麼?
雲夢初走到案前跪下,連日來的不安和恐慌突然消失殆盡。
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