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不出聲,只微微點了點頭。張遼倒是實在:“主公已經著文若先生安排了。”
郭嘉瞭然地“哦”了一聲,然後眨眨眼睛,看看還在糾結中的蔡嫵後,輕嘆口氣,善意地提醒高順兩人:“幾日後慶功宴上,恐是徐州諸位與許都眾將的第一次正式會面。若是別人還都好說,只是兩位曾經在下邳敗過劉玄德,挫過關雲長,甚至元讓、妙才也在二位手下吃過虧。若慶功宴上出現什麼,二位還需小心應對。”
張遼眯了下眼睛,瞄了眼蔡嫵後,帶著絲感激和了然地點頭應下:其實他很清楚,郭嘉的提醒大半是看在高順和蔡嫵有舊的面子上說的,他可能還是個順帶的。自古來降將和舊有將領之間都有一個不短不長的磨合期,磨合期弄好了,自然就是一家人;磨合期弄壞了,那後果……可就真是自家窩裡鬥了。
高順自然也明白這意思,也曉得郭嘉這是善意提醒,只是這人長久繃著習慣了,咋被俘虜許都軍時碰到的不是鍾繇那樣的君子,就是曹昂那樣的仁者。像郭嘉這樣摸不透,看不清,胡攪蠻纏不知所謂的還真是頭一個。郭嘉給他感覺不亞於當年張遼給蔡嫵的感覺“真是即壓抑,又氣憤還有些不知所措。
因此高順在明知郭嘉好心後,也還是帶著絲戒備地看著他,然後一轉身,相當自然地跟蔡嫵點頭致謝了。蔡嫵被他這一謝弄得發懵:她剛才一直走神,以至於錯過了幾人對話。等到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跟不上節奏了。
郭嘉心裡暗笑地看了她一眼,很體貼地指指門外,替蔡嫵解圍:“阿媚,滎兒是不是要醒了?你是不是去看看。”
蔡嫵正覺得自己杵著尷尬呢,聽到郭嘉這話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轉了臉,跟高順、張遼兩人告罪後,慌不迭地離開了客廳。留下高順、張遼跟郭嘉繼續分析許都如今的境況和二人即將面臨的問題。
幾天以後的慶功宴,當真出現了郭嘉曾經預想到的局面。
酒宴間,本是其樂融融之景,卻硬是被曾經在徐州之戰裡吃過虧,再過跟頭的武將們搞出一種競賽氣氛。期間高順和張遼等人被許都大大小小的文臣、武將以各種理由、各種藉口,稀奇古怪的刁難。各種明裡暗裡,聽得出聽不出的敵意善意也紛至沓來,幾乎要將徐州那些降將們淹沒在酒桌宴席上。而高順和張遼兩個原本就比較出挑的人物的酒桌上更是厲害的緊,一罈酒剛下去,另一罈就緊接著跟上。架勢看著根本不像是敬酒,喝酒,倒像是斗酒,拼酒一樣。
可憐高順這滴酒不沾的人,竟然為此破了先例。全程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樣子:在夏侯惇的第一杯酒杵到臉前頭時,只淡淡掃了一眼,隨即接過來面無表情的一乾而盡。夏侯惇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緊接這又給他滿上,然後又被一口乾盡。再滿,再幹。喝到後來,敬酒的和旁邊看熱鬧的都有些受不住:高順這人已經乾脆利落喝了四五壇,別以為這是他酒量大,實際上他在開始不久就不斷出門,而等回來時臉色更是刷白一片,眼睛水汪迷濛,有經驗的一看就是剛吐過的樣子。這情形著實讓人擔憂的很。可真等到下一杯酒到面前時,高順還是會淡淡地掃上一眼,然後眉頭不皺的一飲而盡。到宴席中時,許都那幾個已經不忍再灌。而夏侯惇更是一把扯下高順的杯子,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後,頗為不甘地罵了句娘,然後粗聲粗氣地吼了句:“老子沒說的了!服了!”說完就拎著罈子站起身,不再為難高順,而是回到自己座位旁跟找郭嘉麻煩去。
郭嘉那天也是被灌了不少,萬幸他有個海量的好底子,再加上灌他的都是自己人,玩笑居多,到真沒有像對待張遼他們那樣的刻意為難。所以郭嘉那天倒是很幸運地正常地走著回家了。
只是到了家裡,蔡嫵才發現,其實自己老公還是不太正常的,不然他不會一回來不是跑他們自己房裡,而是一頭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