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頭皮一麻,收住腳訕訕地看向郭奕身後:那裡華佗正揹著藥箱,繃臉怒視他呢!
“華公……今天出來的好早啊。”郭嘉心虛地摸摸鼻子,眼珠四下亂轉。
“比不得郭大人宵衣旰食,案牘勞形,夜不成寐!”華佗話裡帶著火氣,語氣內慢慢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老爺子身為醫者,最恨別人不愛惜自己身體,尤其他的病人。偏偏曹營裡頭這種狀況還不止一個,曹操領頭,下頭個個爭相效湣��囪�硬話炎約豪鄢齙忝�⌒睦鑀肪筒皇嫣梗�
郭嘉被罵的乾笑兩聲,走上前,到郭奕身邊壓低聲音質問:“我以為你會叫阿信來呢,你小子怎麼把華老先生給請來了?”
郭奕癟癟嘴,小聲道:“我原本倒是想讓他來呢,可是今兒我剛進他帳篷說這事,他二話沒說就把華老爺子給叫來了。說是我娘來前給他交代:對付不肯好好看病吃藥的你,誰都不好使,就華老先生能舀得住。”
郭嘉噎了噎,揉揉額角表情淒涼:“你娘還真是……瞭解我的很呢!”
郭奕眨眨眼,看著郭嘉心裡納悶:為啥明明很正常一句話,現在聽起來他卻覺得他爹其實是在咬牙切齒,哀怨萬分呢?
華佗可不管郭嘉到底哀怨不哀怨,他直接扣起郭嘉腕子,跟拉小孩兒一樣把郭嘉拽回了營帳,繃著臉地給郭嘉把完脈,狠狠瞪了眼郭嘉後面無表情地舀出紙筆,給開了藥方。寫完把方子往旁邊秦東手裡一遞:“早晚煎服。連用一月。”
秦東誠惶誠恐地捧過藥方,不敢怠慢就要往帳外走,還沒等他出門,就聽身後郭嘉可憐兮兮地聲音響起:“秦東,那個……”
“不必理他。去軍醫營抓藥就是。”華佗乾脆利落地打斷了郭嘉話,起身指著還要“垂死掙扎”的郭嘉警告道:“你再敢說我現在就把方子換了。用最苦的藥招呼你!”
郭嘉驚恐地捂住嘴,只是眼神還在往秦東身上瞟。
華佗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悠悠然飄出來一句:“郭大人若是不想回去以後被蔡夫人唸叨,老夫勸你還是好好頤養。不然……老夫可不敢保證回去之後,蔡夫人問起時,老夫會如何回答。”
郭嘉聽罷立刻聳眉搭眼,無精打采起來。
華佗不去睬他,只是向郭奕使了個眼色,郭奕會意,趁著郭嘉不注意趕緊跟華佗出了門。
“華先生,可是家父身體……”郭奕心裡擔憂,聲音帶了絲顫意。
華佗一掃之前在營帳的橫眉豎眼,口氣溫藹,面有擔憂:“連日行軍勞苦,加上操勞過度和水土不服。郭大人身體,確實讓人堪憂。”
郭奕聞言臉色“唰”地一下變白,渾身發僵地扭頭看著華佗,好久不敢問下一句話。
華佗安慰地拍了拍郭奕肩膀:“找時間跟明公說說吧。郭大人現在身體,確實不適宜再這麼快速行軍了。當務之急,還是找處靜謐之所,休養生息。”
郭奕聽罷連番苦笑:遠征烏丸都是荒郊塞外,除了居庸關還算太平,到哪裡再尋靜謐之所呢?可是要他爹留在居庸關不去跟著北征?不用匯報曹操知道,但他爹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華佗似乎也知道郭奕難處,嘆了口氣,思考片刻後跟郭奕說:“居庸關這地方郭大人必然是不會滯留的。再往前,城池中還算醫藥俱全的,恐怕就只有……柳城了。可柳城是烏丸人的地盤。”
郭奕低頭默想良久,咬咬牙:“柳城就柳城了,我現在就去跟明公說。只是……在此之前,華公能否告訴郭奕,從居庸關到柳城百里之遙,公可能保我父身體無憂?”
“這個不必擔心。”華佗輕舒口氣,捋捋鬍子跟郭奕苦笑道:“你師祖護起短來可是不講理的很。不為別的,就只你母親是那瘋老道的徒弟,我也不能讓你父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