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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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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秋墨擁著溯月不肯放手,嘴角掛著滿足的淺笑,可溯月心裡卻是複雜的,既貪戀這份溫暖與安定的生活,卻又有鳩佔鵲巢的愧疚。

“夜璃。”那人只這樣輕輕的夢囈。

☆、成灰

溯月撫著房內那一塵不染的齊腰雕花木箱,那花紋古老而神秘,看上去絕不是當朝之物。

白秋墨手裡雖是墊著塊抹布,可還是被那盤剛出鍋的雞肉燙的嘶嘶哈哈,連忙往桌上一扔,險些將盤子扣翻在地。

“你以前就喜歡在這個箱子上坐著,這麼多年我沒挪過它,還是老樣子吧。”溯月聽完這話,心裡像紮了根倒刺一樣彆扭,立刻縮回手來。

這段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屋裡吃喝睡覺,身上也終於長了些分量。可溯月心裡再不是最初的欣喜,而是滿滿黯然的失落。

白秋墨擺好了碗筷,依然只坐在對面笑吟吟的看著他。他真的是神仙吧,而且就是那“長劍破空山河動,萬千孤魂皆成空。”的白天師。

呵,世人只傳言這白天師心懷大道,不懼艱難斬鬼除害,卻不知他竟是深陷紅塵無法自拔。百年風塵,早將往昔舊事湮滅,唯餘得這飛仙成名之人,可憐又可悲的空守著回憶,落得這幅思念成狂的模樣。

溯月抬手將桌子遠遠一推,行了個方步,慷慨開音:“吾無喜無悲無怨愁,唯求天下太平妖孽休。今日斬你除惡靈,旭日生輝四海定。”

白秋墨一把扯住他打斷了這正義洪亮的聲音。溯月又聞見了那股清冷的氣息,他知道,這不屬於他,也不屬於白秋墨,而是屬於那白秋墨眼中不滅的亡魂——夜璃。

“我想離開這。”溯月一聲輕嘆滿是疲憊。

白秋墨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也對,快有一個月了,夜璃待膩了,我們出去走走,還記得以前你最愛看河燈了,我們去放好不好,放滿……。”

溯月恨然的將桌上所有盤碗全部掃落在地,頓時“嘩啦啦”響成一片:“你殺他的時候不是很堅決嗎?怎麼?他都魂飛魄散了你才愧疚?你現在痴情給誰看?你好好看清楚,我叫溯月,不是那陰魂不散的夜璃。”

白秋墨錯愕的看著地上冒熱氣的飯菜,對上溯月那滿含憤怒的眼睛:“夜璃不氣,不喜歡我重新做一份好不好,很快的,你坐下,坐下等一會就好。”

一滴滴淚水滑落到白秋墨按著他肩頭的手臂上。溯月站起身推開白秋墨便往外跑去,院外仙障銀光大盛,溯月被重重彈坐在地,手肘大腿擦出長長的傷口,粘著沙土疼的鑽心。

“溯月,我知道你不是他,我求你,算我求求你了,騙騙我,騙騙我吧。”話音愈發低沉,最後淹沒於哽咽之中:“我想他。”

溯月仰起頭控著淚水,良久才痛徹心扉的低語:“白秋墨,你難道認為我溯月的心,是鐵做的嗎?”

☆、幻滅

萬里無雲,天色透亮如一片完整的琉璃藍瓦,將長年積雪的連綿山脈照出清晰的輪廓,滴滴融水順著冰柱流淌入山泉之中,清脆而悅耳。這方人間聖地,淨如白娟。

白秋墨正坐在一塊完整的拱形冰殼上,可覽這皚皚雪山之全貌,清風徐來,帶著些涼意吹動了髮絲,隔絕天地萬物之喧囂,唯留一片和諧的寧靜。

身旁的神鹿溫順的飲著甘冽泉水,白秋墨淺笑,撫著它毛茸茸的身體,神鹿愜意的趴在他身旁,不時用溼漉漉的舌頭舔舔白秋墨掌心。

雖說已在外遊歷多年,但面對這樣的風光,還是忍不住讚歎自然的鬼斧神工。捶了捶肩,牽起白鹿走向下山的小徑。

“流水無情攜花去,他新眷面如美玉。可憐我人老珠黃無人再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