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韓家只有李家的掌櫃,李老闆並未來。韓太太見孟永良一同來的,笑了笑,讓丫頭看座奉茶。
韓太太笑道:“這麼說染坊是孟家小哥和重陽媳婦拿主意了?”又轉身吩咐丫頭,“去把請謝公子的人叫回來吧。”
孟永良忙起身道:“韓太太誤會啦。因每天染多少布,出多少花樣我最清楚。妹子是怕李老闆問細處答不準才讓我來的。還是請重陽一起來吧。”
喜妹笑道:“不必麻煩。他忙著讀書呢,並不管我們鋪子的生意,染坊他也不瞭解,有什麼問題我們商量就好。”
韓太太看了他們一眼,便吩咐丫頭去了。
喜妹讓孟永良將合計的價格說給韓太太和李掌櫃聽,因為感激他們幫忙請神醫,別處無以為報,也只能在這上面還個人情。斟酌再三,他們定的比韓家稍微低一點。
誰知李掌櫃並不滿意,嗯嗯呀呀地不明說,搖頭嘆氣地東扯西扯,喜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可染坊僱了人,還要買坯布、染料,如果沒有點賺頭,她又何必讓這麼多人跟著她辛苦?
韓太太看他們有點僵持,喝了口茶,笑道:“我也不懂生意,你們說得我聽著都在理,不如這樣,大家各自體諒一下。染坊也要賺點,櫃上呢也賺點,重陽喜妹再把價格壓兩成下來。”
喜妹眉心一跳,這麼說李掌櫃的價格更低了,難不成真的想以成本價拿貨?若是這樣她的染坊可就成了李家的染坊了。
她覺得難以答應,可既然韓太太開口,只怕就是人情壓過來,若不答應,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又算什麼原本說的是隻要治好謝重陽的病,做什麼她都樂意的,如今不過是一座染坊。雖然如此卻不能讓這麼多人跟著她為李家韓家白白地賣命。
想了想,喜妹笑道:“這個價格也不是不行,雖然我們不賺,但大家的工錢還是含在裡面的,並不過分。只是我們染坊小,每天出布的數量一定,除了韓老闆的貨,還有幾家大布商,李老闆的貨一個月不能超過百匹了。”
如果控制了數量,也還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韓太太笑道:“我們親如一家,你若有困難儘管說。我們自是不遺餘力相助。若是染坊地方不夠,跟韓掌櫃說說,讓他撥一座宅子給你們專門做染坊。我看劉家那三個院子擠得慌,出來的布都格外小家子氣。”
喜妹婉拒,說最近正在商量想蓋座適合染坊的宅子,本錢不夠,如果回榆樹村會便宜些,所以生意得暫時推後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可以想想辦法,儘量把損失降低,至少不能連累到孟永良。
韓太太似是明白喜妹想什麼,笑了笑,“重陽媳婦跟我客氣,有需要儘管與韓掌櫃商量吧。李掌櫃的貨你們也儘量,他們李家如今在市面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樣好的布,他們不好沒有。”
離開韓家喜妹一直沉吟不語,孟永良勸道:“你也別太往心裡去,我們鋪子在這裡,能做多少是多少,他也不能逼著我們做。再說鋪子不也有韓少爺的份子,到時候跟他商量商量。”
喜妹覺得沒那麼簡單,“大勇哥,實在不行我想這樣。我們兩家分開,你回榆樹村做,我讓韓家出工跟我一起做,我想他們無非是想要秘方。各自都想賺錢,韓家和李家的主意一樣,我跟韓掌櫃合作,將染坊併入韓家,只怕李家也不好意思再搶。隔著韓家,怎麼也要留點面子。以後你做附近幾個縣的,他們依然做外地的。就算他們把方子弄了去也沒啥,天下這麼大,買布的人多了,也不會只買一家的。”
孟永良卻不同意,“我們再想想,分開的話你就別再說了。只怕我們給了李家低一點的價格,韓老闆自然要隨上的,他兩家的貨多,每日都忙不完。他們的貨又不賺錢,回頭他們往外賣的價錢比我們低,我們便成了他們家的染坊,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