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另外一聲——是剛剛那個趴在學霸大腿上的男孩被甩到牆邊撞翻了一大片東西!
周圍人一片倒吸涼氣,顯然是對某人做出如此不憐香惜玉行為的震驚!!!
我瞅著那男孩縮在地上痛苦的哼哼,還弦然欲泣,哀怨無比的直勾勾的盯著學霸,心底煩躁無比,腳一動想要轉身,手臂卻被跟豹子一般躥過來的學霸箍住!
許是我一身凌亂太過狼狽,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臉,口氣急切又有些不穩的顫抖:“林徐,你……”
我一巴掌拍掉他伸過來的爪子,火氣上湧,瞪直了眼:“別拿你的髒手碰勞資的臉!!”
整個包廂頓時死寂,我卻渾然不覺,捏著手裡的電棍,腦子裡有個念頭叫囂著想要賞學霸一棍,卻在對上他幽黑的眼眸,沸騰暴躁的思維有一瞬漿糊!
學霸滿臉嫌惡的瞥了一眼目光還糾纏著他身影的男孩,不容拒絕的捧著我的臉,輕聲道:“剛剛我聽到你叫我,一時不查才任那東西跌到我腿上,我對那些東西沒有半點興趣,林徐,別生氣,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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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在臉上的掌心溫溫涼涼,熟悉的溫度勾出情迷的回憶,荒唐的地點、荒唐的時刻,身上的皮竟然產生荒唐的眷戀。
我突然很懷念七夕前,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優哉遊哉混日子的林大爺,那時候我雖然常常接受到別人看逗比的目光,可至少不會像個精分的非正常人類,憤怒和淡定這一對水火不相容的情緒在我腦子裡龍爭虎鬥,情感和理智肉搏。
眼風掃過包廂內看向我和學霸的各種內涵視線,嗅著空氣裡濃郁酒味兒,我將目光挪回學霸面上,他還固執的等著我點頭表示信任他。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還存在多少?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作為一個與哲學絕緣的漢紙,我不做深入探究。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我還想著回老家親手做月餅來孝敬太后和太上皇,所以拿把天平仔細衡量一下,小命挺重要的,胸中翻騰火苗便被林大爺一招如來神掌給壓下。
我拉下學霸的爪子,口氣淡淡道:“後面有一群狗在追我,伊謙人,你要是打狗棒法練得好,麻煩幫我趕一下。”
這會兒只要有腦子,就應該清楚,今晚上我在暗夜酒吧裡玩神廟大逃亡,惹下的爛攤子已經不是我這個學生狗應付得起的。
暗夜酒吧的裝潢不僅在包廂內下了狠功夫,連在走道上也有不少貴重物品,而我在逃跑途中,損毀的東西,其價值估計把我賣了,也不見得抵得上。
最重要的,尼瑪的嚴秋生守在外面,我爆了他的鳥,雖不清楚那變態以後能不能人道,但看他一副活撕我的表情,顯然不會和平的請我喝茶。
權衡利弊,我不得不揪著學霸。
只是,我明明是鎮定下來,就事論事的態度,落入學霸的眼裡,八成就不是同個味兒。
因為他突然扣住我的肩膀,眼裡那素來強大從容支離破碎,焦灼又慌亂的在我耳邊急急道:“林徐,相信我,回去我會給你好好解釋。”
這口氣,就跟林大爺是火氣過剩,以至於達到著火點,自燃成了一堆冷冰冰的灰燼。
這貨以為勞資是心灰意冷?
我短促的笑了一聲,哥倆好的拍了拍學霸的肩膀,“伊謙人,你不用解釋,橫豎我也沒多大興趣,你這邊還有事吧,你要是方便就跟外面的人打個招呼,我想回學校,就不打擾你了。”
學霸的爪子越扣越緊,他兩眼直視我,我也不甘示弱的直視回去,半晌,他嘆了口氣,鬆了我的肩膀,大力的揉了揉我的腦袋。
“林徐……”
我聽著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以一種最為親暱纏綿的語調念出來,沒來由的一陣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