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秀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原本,她的世界裡就只有元武道,單純的、只有元武道。
她的家庭,就是依靠的元武道維繫起來,或者說,是靠著恩秀她自己的元武道維繫起來。
可是如今,方廷皓來了。
他來自中國。
他來自岸陽。
恩秀知道岸陽這個城市,她去過,那裡很美,那裡有她血脈相連的哥哥,也有他父親破碎的愛情,還有一個讓她心生羨慕的師兄。
她懊惱過,為什麼沒有在岸陽見到廷皓。
她同時也慶幸過,還是在韓國遇見了他。
喜歡方廷皓這件事,是李恩秀心裡的秘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她身邊沒有朋友,只有仰視她的人。
她不敢告訴外公,他一定會說“感情會毀掉你的前途”;她不敢告訴母親,母親一定會帶著那一雙難以言說的、充滿愁緒和哀傷的眼睛看著她;她亦不敢告訴父親,她害怕本就見不上多少面的父親,他們之間話更少了。
你有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少年,他英俊挺拔,他幽默風趣,他明媚驕傲,他儒雅貴氣,彷彿天地間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一個月的訓練營很快就過去了。
方廷皓拿到了男子組的最優營員,然後帶著他的妹妹,回去了英國。
這些日子裡,他們成為了朋友,可僅僅,也是朋友而已。
她不敢說出她的心意,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而她心裡清楚,只要還有元武道,他們終究還是能夠見面的。
終於,不到一年的時間,今年的世錦賽在首爾舉行,比賽前夕,她又一次見到了他,方廷皓。
他是衝著世界冠軍的頭銜來的。
李恩秀清楚,非他莫屬。
走了又來,來了又走。
這個世上有那麼多離合。
她還是看著他走了。
李恩秀是昌海的李恩秀,她不能夠離開這裡的。
昌海,她生於此,長於此。
可是這個地方,困住了那麼多人。
昌海困住了父親,困住了母親,也困住了她。
長輩們的事,從來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有些卑劣地把那個女孩子叫到了韓國,即便知道,哥哥也許會不高興,可她還是這麼做了。因為母親那麼想見見他們,是那麼想見見他們。
事情終究是得到了解決。
來到昌海的那一對夫妻,父親下山見了他們,母親也去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麼。
只是岸陽眾人離開的前一天,李恩秀極難得地看到父親和母親相偕並立在一起。
“和他們一起走吧。”
“父親……”她訝異地看著父親,一旁的母親則是溫柔地衝她點了點頭。
“去做你想做的事,追求你想過的生活,昌海有我,你母親也有我,既是答應你外公的,我自是要做到的。”
恩秀心下一片酸澀,屋內明亮如火,她看著父母臉上的平和,終是忍不住落下了淚。
李恩秀再一次踏上了那一方讓她魂牽夢縈的土地。
她住進了松柏。
她接替已在國家隊任教的若白師兄,和亦楓秀琴一起,操勞起道館的庶務,這些事,她以前從未在昌海做過。
喻師叔和師嬸對她好極了,道館的師弟師妹們也都那麼可愛。
曉螢說,她大學要報考管理類的專業,這樣,就能夠把松柏發揚光大。
這一年,百草在亞特蘭大拿回了第二個奧運冠軍,哥哥從非洲草原直飛現場,當著全世界人跟她求了婚。
這一年,婷宜終是在四方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