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吧,畢竟,是她先吻的他。
“把剛才的事情忘了,別去想。”
忘。
別去想。
這樣字眼從耳朵裡進,一直抵達她的心底。毫無緣由的失落感啊。為什麼要忘?為什麼別去想?
但是她沒有開口詢問,而電話那頭也沒有聲音再次傳來。
保持通話中的狀態,兩邊都沒有人開口,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等的很漫長,終於在初薇快到等不住的時候,若白開口,“好好休息,掛了。”
說完,短促的“嘀嗒”,他居然真的就把電話掛了。
初薇看了一下通話時間,足有九分四十七秒。
她身體往後一靠陷入床鋪,手機開了飛航模式後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拿薄被矇住臉。
對,暫時先不要去想。
想想高考。
高考。
高考……
另一邊,若白掛了電話後直徑把手機扔在了床上,走到書桌邊,鋪開宣紙,研開墨,練起書法來。
他不知道初薇為什麼會吻他。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吻初薇。
前者的答案需要問對方。
而後者的答案,就該問他自己。
其實心底已經有了一份呼之欲出的答案——他雖然沒談過戀愛,可是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裡,朋友、同學,多多少少總會有人交女朋友。有人跟他講過心動的感受,有人跟他分享愛情的心得體會,也有人把他當做是樹洞倒進了很多細小的秘密。
他當然清楚,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在正常的情況下,男生會去吻一個女生。
他清醒著,很清醒。
所以除了情動,沒有其他的解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
好像來得毫無預兆。
她是他的師妹,他們一起長大,他長了幾歲,也可以說,他看著她長大。他一直拿她當朋友對待,更加拿她當妹妹照顧,一直。
可如今,他卻對她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若白提起筆放在筆擱上,雪白的宣紙上散著淡淡的墨香,墨水的痕跡還沒有乾透,簡淡秀潤,豐厚峻宕,重重筆畫組成《詩經》中的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無論是他臨帖而下的書法,還是偶有所感自己寫下的話,他的筆下,第一次出現跟愛情相關的內容。
☆、覺察
之後的幾天裡。
父母兩個人各打了一通國際長途過來為她高考做鼓勵;哥哥也會在晚間的時候給她端一盆水果過來;除此之外,喻初薇在松柏,再也沒見到過任何一個熟人,就像若白師兄說得那樣,沒人過來打擾。
至於若白。
喻初薇加快了早上整理的動作,比以往提前了十分鐘將熱牛奶送到若白房間門口,怕的就是碰上他。
她還沒想明白,還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的他面對面。
索性她就把自己埋到複習迎考的海洋裡,每一天都把自己安排得滿滿當當,使她的生活的作息規律走上極強,根本沒有工夫去思考有關於若白的事。
高考就這麼來了。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經歷了無數次考試,即便幾天之前嘴上說著、心裡念著,都是“緊張緊張”,但真的臨了拿著准考證考在考場外面等候,竟然是一片平靜。
高一高二都放假了,兩幢教學樓用作高考考場,巡考的老師帶著工作證,立在各個樓道和走廊上嚴陣以待;需要拉起來的用作警戒線的紅綢也已經垂在一邊,就等著開考鈴聲響起;檢測訊號的儀器除了從一樓到五樓每層樓都放了好幾個,每個考場前後各一個;中間過道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