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潛:“三個。”
李筠嘆了口氣:“嗯,算吧——走岔路的倒是好說,這上面記載了本門有一位前輩篤信星象之術,認為功法劍法都是雕蟲小技,一生不教弟子別的,在他那一代,扶搖木劍都險些失傳,還有一位前輩熱愛遊歷 ,據說他執掌門派的時候,他的關門弟子一輩子只見過他一面……但真正讓扶搖派隱沒於世人眼前的是師祖,這裡倒沒寫師祖怎樣,只說他常年閉關,跟誰也不來往,每次仙市都派弟子,也就是師父和……那個誰過來。”
李筠說到這,抬起頭來道:“唉,真不說這些,其實當年扶搖派還是十大名門之首呢。”
嚴爭鳴都服了:“我算是聽出來了,咱們派源遠流長,多年來盛產邪魔外道與各種怪胎,還名門——我看能苟延殘喘至今,還不定是哪個死不瞑目的祖師爺保佑呢。”
韓淵直眉楞眼地問道:“那怎麼辦?收拾行李各回各家?”
程潛和李筠一同抬頭瞪他,
韓淵委屈地叫道:“又不是我提的,是大師兄說的!”
“剛才青龍島主召我去見他,邀請我們在島上逗留一段時間,”嚴爭鳴靠在一張桌子上,慢吞吞地宣佈道,“他說仙市過後島上大能要開講經堂,他已經給我們留了位置。”
李筠有點坐立不安地問道:“一段時間是多長?我們不回扶搖山了麼?”
“說不準,”嚴爭鳴頗為尖刻地道,“那唐真人看起來在外面要了二三十年的飯,他們也說她只是出去遊歷了一段時間。”
李筠不由自主地啃著指甲說道:“但我聽人說島主不問世事很多年了,為什麼會突然出面留下我們?”
嚴爭鳴道:“不知道,據說他以前和師父有交情。”
這麼多年,嚴爭鳴一直養在深山人未識,臨出發之前師父對他說的一干耳提面命,還全都被他當成了耳旁風,此時貿然到了青龍島,他基本上什麼都不懂,又不敢多嘴多問,時常要想東想西,一段時間下來簡直是心力交瘁。
“銅錢,”嚴爭鳴抬腳踢了程潛一下,“把你那破刻刀放下,抬頭,說句話。”
程潛被他打斷,手中真氣一洩,符廢了。
他十分節約地換了一把普通的刀,將上面的刻痕刮掉,平平淡淡地道:“說什麼?”
自從他帶著水坑從忘憂谷裡逃出來,程潛眼裡就彷彿沒了別的事,一天到晚除了練劍就是練功,無論什麼時候來找他,他手中都必然捏著木劍和刻刀中的其中一個。
因為這個,嚴爭鳴幾次三番阻止未果,差點和他吵起來,可惜他一概沒當回事。
嚴爭鳴這才感受到了師父當年對著他們幾個的無可奈何。
程潛將木屑收拾乾淨,不慌不忙地道:“我們有什麼值得讓人惦記的?掌門師兄的美色麼?你們少自作多情一點吧。”
這一句硬邦邦冷冰冰的話將他的師兄弟幾個人都說得灰頭土臉,卓有成效的終結了這次短暫的會議,李筠和嚴爭鳴無奈地對視了一眼,一時都不知道該拿這三師弟怎麼辦。
畢竟,他們誰也沒有親眼看見師父魂飛魄散。
嚴爭鳴衝李筠使了個眼色,李筠會意,領著韓淵走了。
嚴爭鳴獨自留在了程潛屋裡,隨手抽出一本關於扶搖派最近的記載,默默地在旁邊看了起來,倆人誰也沒搭理誰,直到天黑,雪青帶著食盒走進來,詫異地看了一眼仍不肯走的嚴爭鳴:“少……掌門。”
“讓他們把我的東西送過來,”嚴爭鳴無視程潛那一臉“你怎麼還沒滾蛋”的表情,泰然自若地吩咐道,“我這幾天就住這裡。”
程潛漫不經心的表情開始破裂。
嚴爭鳴也不看他,徑自對雪青道:“我怕他想不開出點什麼事,在這看他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