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樂也撲上來讓我抱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死魚你居然回來了!
不多時,師父領著師兄師姐們也到了。我回頭去看,大門被勁力掀開,師父身著千凌翠,戰衣烈烈,滿身都是肅殺之氣。
他走到我身邊,面無表情,我被嚇住了,弱弱喚了聲師父。
他似綠似藍的眸子精光一閃,一聲悽慘聲響,我身上的衣服剎那間碎成千千萬萬片。
我更蒙了,一時沒有反應。
他在我背後站了一下,然後掠過我走上宮殿主座。殿內寂靜無聲,我赤身裸體地站在大殿正中,師兄師姐們齊齊立在門口,沒有一個人動作,也沒有一個人出聲。
師父沒有坐下去,只是在枝椏縱橫的珊瑚水晶主座前站定,下巴精巧的線條勾勒出三分倨傲七分迫人,渾身威壓外溢,殿內平白冷了幾分。洪荒上神端出許久不現的威嚴,還是強悍得讓人直想要參拜。
師父忽然開口,像有冰劍橫掃:“跪下!”
我知道他是在和我說,“咚”地一聲跪下去。
忽然一股氣浪推進過來,北柵殿中滿殿珊瑚水晶發出叮咚響聲,氣浪卷著刀風迎面而來,我周身沒有半分仙力,這一擊估計會受得有些慘,只得咬牙挺直脊背。
“主人!”一白影忽然橫在我面前,燭遐化為白澤本體為我頂住風浪,師父淡淡看她一眼,眉毛一挑,燭遐直接被掀飛好遠,轟隆巨響砸在一旁的水晶牆上。
“師父!”我抬起頭看他,“那日凰山歸去,莫名中了藥劑,被長譎挾走,徒兒功力不精,不是魔君敵手,無法自立逃出,勞駕了師父!一別兩月,除此之外,紀虞不知何錯之有!”我越說越委屈,我在魔宮受盡折辱,好不容易回家了,卻這般不明不白地又被教訓,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頗沒禮數。
師父不說話,沉默地看著我。殿內一時又無聲無息。過了一會兒,只聽地媽媽琉秋在我身後顫抖的聲音:“紀虞……紀虞你糊塗啊!”
我不明所以,周身瞅了瞅。又回頭去看了看琉秋媽媽,卻見所有人都正盯著我的後背。北柵殿殿內裝潢,地面,樑柱和天花板都是東海隗澤的珊瑚水晶,滿殿晶亮清透,四面八方都似明鏡,我從地板反射的影像中看去我的後背,蝴蝶骨中心三片紅色細葉四周染著紫邊,魔氣溢溢。
那本該藍綠如林如天的棲梓仙印,被魔氣侵染得面目全非。
五雷轟頂。
那是……與魔族結合的標誌。
“長譎迫你的麼?”師父冷冷地問。
“不是……我們……”
“那是你自願的?”
“不!我沒有!我和長譎什麼都沒有!師父!你信我……”
師父淡笑:“不是長譎……那是誰?水魔靈奎?地魔古冶?還是灝騫言?”
“師父!”我驚在原地,看著他冷冰冰的臉,覺得有什麼轟然倒塌,莫名感覺滿殿冷光非常刺眼,開口只聽得自己聲氣挺虛浮:“師父……我沒有!我若是真的犯了族誡……我還哪裡有臉回來?”
“怎麼?你是覺著為師冤枉你了不成?”師父眼中綠光暴射,又是一陣冷風迎面襲來,我臉頰一痛一熱。地媽媽琉秋跑上來將我抱住,一陣哀求:“上神!有話好說別打孩子……”
“琉秋,你下去。”師父冷眼一瞥。
我沉默,那仙印的確讓我百口莫辯。
師父仍舊是那冷冷的語調,不過似乎沒有那麼尖銳了:“六兒,你也兩萬多歲了,也已封了神君,你喜歡誰和誰在一起為師也不該管……可是,你既生在棲梓山,就不能和魔族有關係。”他沉沉看我,“你的仙身,至今與多少人有過結合?”
我毫不猶豫:“一個。”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