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你只搖頭說不知道就好。要是人說得難聽,你也別在意。更別替哥哥出頭,聽明白了嗎?哥哥和舅舅是男人,不能叫你一個姑娘家替我們說話的。”
黛玉道:“我自然是明白的。更何況,還有吳貴妃娘娘在,再不濟還有元妃,雖然病重,但也不是真沒了,總不至於都要來問我。她們都一問搖頭三不知了,我哪裡有千里眼順風耳。”
“雖是這麼說,但你今兒個回來了這一趟,別人就算明白你哥哥不會與你一個姑娘家說許多,也自然會以為他不免要和你通個氣。”靜嫻擔憂道,“我現在是連大長公主府上都不敢去了,幸好你哥哥被關了禁閉,也省去不少麻煩事。”
黛玉歪頭道:“我好賴是個公主,一直呆在母后身邊,也沒人敢逼問我。他們要是以為我知道些什麼,倒也好啊,看著她們想問又不敢問,想得頭疼的樣子,也挺有趣。”
林沫撫掌大笑:“我雖然得在家裡住幾天,看不到這些人的臉,但聽你這麼一描述,忽然覺得那表情就活靈活現地在我眼前似的,頓時也稍有期待。這可不好。”
“你們倒還真是親兄妹。”靜嫻本來嚇了個半死,如今看見林沫如此情狀,才稍微有些安心。她是明白白時越和席賀的是非種種的。作為一個女子,她也是感情至上,若有人奪她所愛,她要偏執起來,也容易得緊,因此反而理解席賀。可是理解歸理解,她雖然年少輕狂的時候曾經瞧不起皇家,只覺得孔家的身份底蘊更尊貴些,可如今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當年那些幼稚的想法也煙消雲散,甚至自己想想還覺得臉紅。的確,哪怕王朝顛覆,孔家還依然是文宣公、衍聖公,她也依舊是文宣公嫡女。可除此之外呢,她不再是景寧郡君、不再是大長公主的孫女,封地不在,地位一落千丈不說,連手頭上都要緊不少。因此聽說白時越叛變,還是焦急得多。
不過看到林沫,她又忽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興許一家之主就是這樣,主心骨覺得無恙,她便也能放下心來,專心致志地相夫教子。
“其實現在也不錯,我自己在家裡頭,安心等九天。至於小舅舅,他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解決,沒有小輩替他操心的道理。”林沫又說了一句,“若是和惠公主邀你去,你就去好了。橫豎你那張嘴我也信得過,總不會吃虧罷。”
黛玉忍不住替她嫂子鳴不平:“哥哥拿嫂嫂當什麼呢?”
“大長公主府上,能讓她吃虧?”林沫又笑道,“算了,知道你們齊心,我還是不討你們嫌。你們說話,我去看看書。”
等人走了,黛玉才問靜嫻:“我聽說哥哥這幾日睡得不好?問妙荷,她又什麼也不肯說。”靜嫻皺眉:“如今這日子,得多心寬的人才真正睡得好?不過他也不錯了。就是我,前幾天也總是半夜裡驚醒呢。”想想,她又覺得這話要是讓黛玉聽見了,擔心起來不好,便道,“你也別太擔心他,這幾日該喝的補藥都喝,他自己也說,要趁著這幾天多睡一會兒。”
黛玉皺眉道:“其實這幾日,母后也時常夜裡驚醒。連皇上到後宮裡去,都不翻牌子了,要麼母后那兒歇一歇,像是心事重重的。”
靜嫻知道她們這些貴女平日裡在娘娘宮裡,總是要伺候著的,原來和惠大長公主住在太皇太后宮裡,聽說夜裡太皇太后要喝水,她也不假手宮女,親自服侍著,便勸道:“你這幾日白天多陪陪娘娘,每日哪怕醒早些,去伺候娘娘起身,夜裡還是自己休息得好些。你一個大姑娘家的,晚上睡不好可不行。”
“也就這幾日。”黛玉自小失母,雖然覺得皇后尊貴異常,然而心底慈善。她也不明白皇后為何如此青眼於她,然而既然得了這一分關照,她自然也得孝順著,才算問心無愧。
靜嫻見勸不動她,忙趕她去歇息:“那就趁著今天難得在家,好好睡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