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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部落格沒有再更新,自那日爽約後守恆的ID不停在頁面上閃動著,柯聞沒再回復,直到後來索性關機。

週末結束前他收拾東西,準備搬去一個租金低廉的住處。那裡接近遠郊,沒有地鐵,每日通勤不甚便利。

他把所有私什都打包放妥,原有的傢俱罩上布。這才想起在儲物間裡也有一些自己的東西,從房東處取來了半信半疑的鑰匙。房間裡面堆著多是書,早年前看的,他在房間裡消耗了一個下午和三包煙,最後一頁讀完時房間裡煙霧繚繞一地灰。

最厚的大部頭書發現了一隻盒子,用報紙裹著,他早已記不清來歷。

法蘭絨的首飾盒,掌心大小,繡文已經磨滅,開啟來裡面空空如也,不知道原來裝的是什麼。

他站起來拍拍衣褲,把所有的東西都扔進了棄用的紙箱。憤怒的房東太太站在門外,指責她的住戶在房子裡肆意吞雲吐霧。

藥吃完之前他又去了一次醫院,拿著一沓紙據和黃色標籤,敲章的聲音莊嚴而利落,像是審判,他在那空洞聲響裡忍不住開口:

“這安眠藥實在沒有什麼效果,不知為何每次總還要吃它。”

櫃檯對面一時沉默良久,才道。

“這不是安眠藥。”

Paroxetine 對面說。

抑鬱症、強迫症,極端情況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亦適用此藥。

如果懷疑,可以去找你的醫師看是否開錯了藥單。

不,不必了。柯聞說。

他也早已不記得自己是為了治療什麼。

“就當做是安眠藥吧。”他說。

Title:夢旅書

2011年4月23日星期六

“全變態類昆蟲內部器官的變化主要在蛹期內進行,其變化主要包括幼蟲的組織解離(histolysis)及成蟲的組織發生(histogenesis)兩方面,兩者相互銜接,漸進取代。”

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東西,兩片葉子,蝴蝶,甚至河流。

但是上帝啊,你為何要用同樣的容器,盛斂不同的靈魂?

那大概,是我做過的最恐怖的夢了吧。

我站在那裡,我希望站在那裡的不是自己,然而我知道一切已經太晚,並且無可挽回。

夢境與現實像是在不可能相遇的軌道上發生了碰撞,將所有的一切粉碎。你希望能從中醒來,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一個糟糕的夢。

可夢來的如此清晰,真實,在那裡,Valerie沉睡的地方,像是G弦上沉睡的海神。Val 溫柔地,拾起她紅色的髮梢至唇邊輕吻,那股甜膩而蒼涼的氣息不斷從她的身體裡流出。不,我如何知道這就是Valerie,我的新娘?她已經沒有了面目,那雙灰色的眼眸只剩下了突然的空洞,它們去了哪兒?我不知道。

我們相約在這裡共同度過婚禮前最後一次的幽會,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囑咐我帶上一瓶甜酒,我們彼此都有禮物要送給對方。

Val站起來,走向我,他的手裡拿著一截新鮮皮肉,還在往下滴著血,分不清這是那裡的部位,他向我伸出另一隻手,手心裡靜靜躺著幾顆光潔的,染著血的牙齒。

他說,還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摧毀錯誤的軀殼,重新解離,漸進取代。

那就是我,變成她…

他微涼的指尖觸控我的臉,我的罪孽,我們的鮮血和眼淚在他的指尖交融。

這是我永遠的噩夢,我不斷呼喚自己醒來,我知道這沒有用,這是無法醒過來的夢,是我一生都無法消弭的罪孽。

我不由自主地下跪,Val在那灘鮮血裡起舞,他將手中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