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雪白的小兔子,一隻鸚鵡,一隻獅子狗,連同胭脂水粉、箱籠釵裙,全是女人家喜歡的玩藝,院子裡移植了陳年的桂花老樹,還領人在外面搭了幾間磚房,供僕役居住。
整個院子給他佈置得滿滿當當,整個宅子裡住滿了人和動物,顯出生氣勃勃。
而憐星看著這生氣勃勃的一切,卻覺得興味索然,好像自己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晚上酒菜甚是豐盛。
新來的廚娘打定主意要討主人家喜歡,使出全身解數,整治了滿滿兩桌小菜。
王滿親自去買了兩簍大肥的螃蟹,一隻足有半斤。
憐星走到院子裡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桂花樹下兩桌花團錦簇一般的飯菜,配著酒香四洌的桂花陳釀,還有溫得剛剛好的薑絲黃酒。
那獅子狗不住地在桌子腳邊打轉。
新買的小廝規規矩矩地隨僕人們站在一邊,眼珠滴溜溜地望著螃蟹。
王滿引憐星入座,問她:“姑娘喝桂花酒,還是黃酒?”又道:“黃酒性溫,姑娘要不就喝這個,去去螃蟹的寒涼。”
憐星點點頭,任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黃酒。王滿又殷勤地剝了一隻螃蟹,一殼滿滿的蟹黃放在面前,甜香誘人。
憐星提起筷子,又放下,看看滿院子站著的人,卻感覺不到一絲的人氣。
“你們…也坐著吃吧。”若是從前,便是幾百人站在邊上看著,她也能優雅淡定地用飯,可是現在,只是區區幾人立著,就已經叫她感受到自己的孤清蕭索。
他們是一起的,不與她一邊。
憐星滿飲一杯酒,淚水順著臉,落進酒杯。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圓月無星。
沒有人按住憐星的手,告訴她“蟹性寒涼,莫要貪多”,然而憐星卻自覺地,吃了一隻,就放下了筷子。
“你們吃吧。”她淡淡說了句,起身進屋。
打坐,練功。
心雖紛亂,卻奇異地,很快入定。
畢竟現在的她,除了練武,也沒有別的牽掛了吧。
秋去冬來。
野外飄雪。
憐星難得地沒有練功,立在窗邊看外面雪景。
小廝小六子帶著寵物們在外面跑來跑去,小丫頭們和他廝鬧著,互相拿雪球扔著。
記憶中,只有移花宮溫暖如春的冬天,好像,不記得有看過飄雪的時候呢。
真是奇怪,她離移花宮這樣近,天氣卻迥然而異。
這裡北風凜冽,那山峰之上,卻春風和煦。
繡玉谷到這裡的距離,就好像她和邀月之間的距離,看著近,其實遠,且不可逾越。
雪到晚上停了。
皓月當空,月光如水銀洩地,本來潔白一片的山間整個又像被蒙上一層亮晶晶銀紗。
下人們都安歇了。憐星終於捨得回過神來,走到院中,辨明方向,向移花宮的位置看去,月光下只見一座孤峰傲然豎立,晚間雲霧籠罩,看不清頂上有什麼。
突然之間,悲從中來。
可是許是剛重生那會兒流淚流多了的報應,胸口雖然悶痛,卻一滴眼淚也沒法流出來,心中燥鬱之氣大盛。撿起一根樹枝,舞出一套劍法,並不細想什麼招式功法,只心之所至,手之舞之。
晚間起風,憐星隨風而舞,愈覺心意空明,暫時忘卻前事,只循心而動。
漸漸的內力似春筍生髮,漲出丹田,又如涓涓細流般,自丹田流入四肢百骸。
憐星只覺得周身如浸溫泉,說不出的舒適愜意,又覺得懶洋洋暖烘烘的,好像春日裡的太陽曬在身上。
變劍為掌,夾裹著內力發出,初時略有凝滯,後來便覺如身使臂